她却不会承认,只是因为某次拜访,于陵园中撞见了夏月微。
自那以后,每一次来陵园,都像是充满未知与希冀的旅行,心跳起伏、激素乱窜的感觉,令她渐渐有些上瘾。偶遇过两次,说明那孩子也常来此处,她有点欣慰。
只是今日阴沉得厉害,显然是个雨天,她倒没料到,会兜头撞见第三次偶遇。
遮雨的黑伞目标太大,或许不如前两次那般方便逃窜隐匿,但当颜倾撑伞回头时,两人相隔半个陵园,她想跑,少女便无论如何也追不上。
她却没跑。或许是念及自己一身白衣,又身处陵园,两人一跑一追实在活像捉鬼。又或许是隔着雨幕,见那人竟没带伞,一人一兽孤零零地站在雨幕中,冰凉的雨水便仿佛砸在她心尖上,冰得她心中狠狠一疼。
于是她不但没跑,反而撑着伞,向少女的方向走了过去。
起先脚步犹犹豫豫,随时有反悔掉头的意思,但后来,少女竟迎着她迈开了步子。两人之间拉近距离的速度顿时快了一倍,壁垒倾颓的巨响震耳欲聋,几乎压过了她心中关于理智的全部声音。
木质伞柄被她捏出一排清晰的指印。
两人逼近至眉目可见,少女却蓦然停下了脚步。这一停,犹如最后的稻草压垮了挣扎的骆驼,无疑达到了欲迎还拒的效果。
颜倾终于再忍不住,小跑起来,溅起的雨水沾湿了雪白的裙袂。
伞比人先到,黑色的大伞犹如天幕,一下子将料峭春寒隔绝在外。
来人的体温高到无法忽略,扑面而来的温暖夹杂着牡丹淡香,瞬间将身心冷透的少女包裹了个严实。
颜倾端着一副费劲装出来的游刃有余:“夏小姐。”又冲她淡淡一笑,恰到好处地调侃了一句,“别怕,我的伞中并未藏剑。”
夏月微盯着那张脸,好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倒是抱月认出她,抬头看看仿佛被施了定身术的主人,又低头拿脑袋偷偷摸摸地蹭了蹭大小姐的腿。
于是颜倾把伞一递,夏月微下意识伸手接过,她便俯身将脚下的白团子抱了起来,揉了揉它头顶细软的绒毛。
抱月通敌叛国的呼噜声,总算唤回少女一点神智。
短短几秒的时间里,她将事关此人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统统回顾一遍,脑海中却描绘出几个自相矛盾的形象,有善有恶,有真心有假意,扰乱着她的判断,让她一时不知该用何态度对待此人。
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不但没履行小酒铺下“爬起来就打倒你”的厥词,还乖乖替人家撑起了伞,实在是有点为色所迷了。
一人能热闹出一台戏的大小姐自然不会冷场太久。她揉搓完白团子,很自然地问了一句:“雨天出门怎么也不带伞?淋病了——”
见少女神色复杂,一顿之后,接上了悄悄变更过的关心对象,“抱月怎么办?”
抱月被她揉酥了骨头,半死不活地软在她怀里,应景地喵了一声。
夏月微:“……”
颜倾转身就走:“相逢即是缘,夏小姐,我陪你走走罢。”
不等她拒绝,颜倾已只身闯入雨幕。这会功夫,雨已越下越大,颜倾肩头的布料瞬间被淋湿一片,浸水的白衣近乎透明,露出下面一点清瘦的骨肉轮廓来。
大概是冷,那双单薄的肩头极轻地一颤。
夏月微只好快步撑伞跟上。
用一柄雨伞套牢了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