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含胸,挺起来,肩膀打开点。”
空旷的剑道社内,攥着小木棍的郎馨敲敲柴玖的肩膀。
“剑道的本旨之技并非杀刃,其真正意义在于承习上古攻防体技,于形而下增进体格,形而上懂得观察、理解、判定、断行、思考、克己、撙节、礼让、信义、仁爱”
郎馨身着黑袍腰间佩着长剑,她赤足站在地板上,神情严肃带着一种庄重的仪式感。
“修习剑道之前,你需要先悟到自己的道。修剑亦是修心,心正之人,方能气顺,直至开悟得道。”
柴玖被那散发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恍惚间觉得每个字眼仿佛都别有深意。
“看好我的分解动作,记住每一个环节。我的速度不会很快,但希望你能够保持专注。”
有这样一类人,当他们进入某个领域时,会变成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样子。平日里的郎馨,会揪着翟豹的耳朵和弟弟拌嘴,会大方地挥挥手请初次见面的男孩吃午餐,会和学弟学妹们插科打诨像个好脾气的邻家大姐。
但当她握起剑的那一瞬间,周身环绕着的便只有一片冰冷萧瑟。她的剑风豪放,尤其擅长快攻,杀伐决断、气势咄咄逼人,仿佛置身于酷寒的极地间,与假想中的敌人对决的同时,不断磨砺寻求自我的挑战与突破。
那便是属于郎馨的道吗
“巩固基础的必要手段,就是重复练习。手再抬高一点,把重心放稳,姿势非常重要。”
柴玖感觉双臂快要麻木了,就连酸痛感也几乎接收不到。
对面的陪练是个和他水平差不多的新手,个子不高,剪了个短短的西瓜头,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眨巴个不停。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说话的强调都是痞里痞气的。
“哎哎,你叫什么名字柴啥柴那个玖是吧哈哈哈你好你好。”
柴玖发现自己好像总是遇到许多自来熟的人,翟豹是一个,眼前又是一个。
“在下好像见过你,咦,是在什么地方呢”
那小痞子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勾起了柴玖的回忆。
这不是那个,在游泳社的时候,被翟豹按在游泳池里暴打的家伙么
名字好像叫鲁其卡夏玛西瓦尼什么的一长串,然后很喜欢郎馨的样子,在郎馨面前挥剑和柴玖对弈的时候时更是兴奋的不行。
柴玖一连几局都被吊打直至完虐。
“你在犹豫什么为什么不进攻哇,你这样让我没成就感诶”小痞子甩甩擦汗的毛巾,丢给柴玖一瓶矿泉水,“虽然在下很希望在郎馨学姐面前表现得很英勇,不过赢得这么轻松一点都不能体现出在下的厉害之处啊。哎呀”
那瓶被随手扔过去的矿泉水眼瞧着便要砸中柴玖的脸。
“嗯什么”当瓶子离鼻尖还差几乎零点几毫米的时候,被一脸茫然的柴玖猛地抬起手稳稳地抓住,他丝毫没有躲过一劫的觉悟,很老实地低头边轻声说着谢谢边去拧瓶盖。
“哇,反应力不错啊哥儿们。”小痞子看得目瞪口呆,“你这小身板也不像练过的呀。”
“啊是、是么”柴玖半天才回过神,他操纵着酸痛的胳膊拼命拧着瓶盖,眼睛里有一瞬间闪过一丝落寞,“我初中的时候在体校的足球队里当过很长时间守门员。”
即使大脑强迫着自己遗忘那些记忆,但却总是逃不开身体的条件反射。
“看不出来耶,你以前还是踢球么。哎,你哪个体校的什么队”小痞子来了精神,“在下最近也在研究足球的”
“我、我待得那个球队不是很有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