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才别过脸:“顾师长。你这样可就是以偏概全,群众不明白,你怎么也不明白?”
“我应该明白什么?”
顾维安反问李有才,“我看到的都是你们如何用暴|力对待群众,难道你是想让我明白,你们现在做的都是对得起组织的?对得起良心的?”
“我与你说不清楚!”李有才涨红着脸,“总之,我们的事情,也不是你们能够插手的。”
他们的体系与顾维安所在的不同。
即便是顾维安心有余,然而力也不足。
空气中沉寂了数秒钟。
顾维安的这话说得多少有些无奈,“有才。你有没有想过,群众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富贵不是说,因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所以才去偷了红薯!”
“叫富贵的,偏偏摊上条穷命。”顾维安继续问李有才,“你就没有想过,问题的根源到底是为什么吗?”
李有才回答不上来。
顾维安语重心长地说:“正是因为我们这些干部的工作,做得不到位。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见此开导有效果,顾维安叹了口气,“我们虽然所在的体系不同,但是我们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上,在根本上都是一致的。”
如果不是用思想无法感化,李有才也不会使用棍棒进行教育。
“那片荒漠,是阻止我们两个村子致富的最大障碍!”
望着李有才面上暗淡的光,顾维安知道,他的话已经起了作用。
夕阳西下。
“说是荒漠,其实这样的认知是不对的。”
推着自行车的林亭,忽然停了下来,他从一摞书里挑出一本,摊开:“这些日子,我查了些资料,又去了那片地里,抓来一抔土,最终得出结论。”
男人的食指,指向书上的一页,对墨白说:“你看这里——”
墨白侧着头,虽然阳光稀薄,林亭高大的身影又笼罩着书的内容,见她疑惑,林亭才意识到自己离墨白太近,向后退了退。
“所以咱们这里,根本就没有荒漠,之所以会有沙暴,也是因为这盐碱地作祟吗?”
墨白看着书上的内容,恍然大悟。
“是的。”
林亭走上前,将书合上后,继续推着车往前走,“眠崖村不远的这片沙盐碱地,我一直在想种什么才能够防止风沙。”
种什么吗?
墨白出生的时候,这片地早已经得到了改善。
她还依稀记得童年时,六爷爷讲起过某位农场主似乎对种植沙枣颇有研究。
“墨老师。”
林亭见天色已晚,不知不觉当中,居然跟墨白聊了那么久,“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要不你喝口水再回去吧?”
“啊?”
墨白回过神,对着林亭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天那么晚。”
林亭有些犹豫,“你一位女同志回去——”
他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话。
但是,还是忍不住去关心墨白。
“放心吧。”
墨白没走几步,忽然回头,林亭的目光带着喜悦,他急切地说:“你是同意,我送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