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虽然凶巴巴的,可怎么瞧都没法和那些十五岁的女生联想起来。
“不许说谎。”傅长仪正了正语气,有些严肃。
沈祈这才老实了些:“十三岁。”
只要不在学校,她便喜欢把自个的岁数夸大些。
她早就明白虚报岁数也不会加速长大的步伐,她也还是喜欢把年纪说大些,好使人家不敢轻视她和欺负她。
效果不怎么有用。
傅长仪点点头,执笔的手将散落耳侧的碎发捞到了耳后,接着将身侧的相框抓了过来,看了眼,相框里那个头发长些的女生眉眼分明,很容易看出来是沈祈,连照相的时候都摆着张臭脸。
“你说的乐乐是谁?
“我弟弟。”沈祈伸手从傅长仪手里抢过相框,藏到了身后。
傅长仪低头想了想,拿笔在薄子上轻敲了下,眉语里透着股匪夷所思:“你妈把你弟卖了? ”
沈祈有些不想说话。她最讨厌被盘问,由于这该死的出身,她不得不像个大人一样生活,出去买米买面,还得照顾家里的一日三餐,愣是活成了一个行走的八卦源。
对于成年人,大家总喜欢在背后议论他们的事非,可对于小孩子,人们总是口无遮拦地去问询,好像小孩子就该满足她们的日常好奇心似的。
就因为这样,沈祈把她周边爱打听的婆娘们得罪了个遍,谁问她问题她跟谁急眼。
可她怕警察,所以她不敢在傅长仪面前横,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地在身后抠着手指,斜着双眼睛,看着那个女警察在纸上唰唰地写下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字体。
握笔的手看挺嫩的,沈祈不禁有些自卑地把她那双满糙爪子往身后又藏了藏。
她这一动,傅长仪便又转过脸来,稍稍低头盯着她的眼睛:“嗯?你有在听我说吗?”
这个警察说话的方式也和沈祈想像中有些不一样,过份温柔了。
其实傅长仪跟谁都这样说话,不冷不淡的,只是沈祈这人,常年累月地被打骂习惯了,在学校除了和人吵嘴打架,老师也总对她一副批判的口吻,冷不丁有人好好跟她说话,她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总觉得耳根子有些泛痒。
她歪了歪头,掀起薄薄的耳皮,瞅眼女警察好看的眉眼:“你说什么?”
傅长仪公事公办地作着笔录:“你弟弟被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让局里帮你查查。”
就冲着傅长仪这话,沈祈顿时对警察莫名生出百倍的好感来,赶紧把她知道的,关于乐乐的事情吧啦吧啦地说了好多,说完后,她才抬手往傅长仪侧脸上一指:“你这里有泥巴没擦干净。”
傅长仪眼神不冷不淡地从沈祈指尖扫过,继而抽了张纸巾在脸颊上轻轻擦拭了下。
她左右没找到镜子,只好抬起脸来,望向沈祈。
沈祈向来擅长察言观色,很是乖巧地点了下头:“干净了。”
收工。
傅长仪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露出里边的蓝色单衫,再次与沈祈核对了与沈乐有关的资料后,眼神又很不自地落到了沈祈那截几乎要掉下一来的袖口上。
她还没想好这种情况怎么做比较合适,最终,她伸出手,手略过袖口的高度,落到了沈祈的肩膀上:“你妈妈估计一时半会出不来,你可能得先去亲戚家住段时间。”
傅长仪手抽回来,拿起桌上的帽子,低眸平静地看着那个突然绷直身子的小女生。好像是因为拍了她一下,人就精神了不少。
不过就她举报亲妈这件事情,让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