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人嘶地抽了口气。
“我对此……深觉遗憾。”他语焉不详地说。
林登摇头，没纠缠企鹅人究竟在可惜什么。“遗憾是无用之物。科波特，我觉得小丑已经失控。我已经下令销毁了他的订单——忘了说，这份订单就是他打算用来杀我的玩意。但哥谭这个可爱的地方……你懂的。”
林登一边说着，一边惋惜自己正用着张标准的西方脸，不好摇把羽毛扇配合演出。
和迪克·格雷森谈成交易后，他有充裕的时间再次激活外挂窥探全图，但紧接着，林登意识到，自己完全不必这么累。
哥谭人又没给他发工资。他违背这座黑暗之城的资本主义公约销毁小丑的病毒，已经是透支掉明年份的公德心了。
小丑手中有牌，他也有牌。
企鹅人科波特就是个不错的支点。这名矮胖子常年替黑白两道洗钱，非常吃经济手段，也不大会喜欢小丑那类大伙一起变混沌的恶——都无序了哪赚钱，数瓶盖吗？
——林登透露的信息奏效了。从听到兰尼斯特称小丑要杀其之时起，企鹅人的内心便掀起了大浪。
这位黑发灰眼而非金发碧眼的兰尼斯特是保护伞公司的拥有者，而保护伞公司尚未正式进入哥谭市时，曾运抵了一吨黄金用作贷款抵押。
黄金具有资信度，是各国间的硬通货与战略储备。美利坚的明面账目是八千多吨，不管保护伞公司从哪掏出一吨金子，它都成功获得了整个哥谭市资本的尊重。
小丑单纯杀兰尼斯特，企鹅人没意见，甚至会很开心地从保护伞公司身上撕下血肉。但小丑的目的若是要彻底掀翻由资本维持的秩序，企鹅人就有点儿慌。
听听兰尼斯特的用词，“病毒”，“失控”。
生化武器被称作穷人的□□，这是因其廉价、易造、威力恐怖。一个失控的、先前还委托别人制造病毒的小丑，能干出什么来？
“你有没有疫苗的现货？”企鹅人直接询问，深深感到免掉灰眸青年的单、并过来打探生意是今年度做出的最佳决定。
林登继续摇头。
“没有。我正在寻找抗体，短时间内希望渺茫。另外，小丑拥有整个专利——他给了钱、人、制造思路。”
他没有说得更明白，因为对面的矮胖子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在哥谭，只要钱给够，小丑随时能找到另一家愿意接订单的公司或者实验室接着生产。
企鹅人确实听懂了，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做贼一样，皱着脸快速一个斜指。
“那个——”
“哦，你指那一个。”林登配合地撇撇嘴，“猜猜看，小丑会不会特别偏爱这位老相好，让他成为满城狂笑的感染者里唯一严肃、纯白、无暇的羔羊。用他的话来说，‘天选之小蝙蝙’？”
企鹅人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回想起小丑一贯以来对蝙蝠侠爱的宣言，竟一时找不到证据反驳兰尼斯特的推测。
他吸了口气，站起身，顿了一下手持的黑沉沉的雨伞。“我会解决这件事。”企鹅人大义凛然地说，“为了哥谭。”
林登一动不动，他深深叹口气。
“科波特，别告诉我，你打算让你的手下人去……一打子弹，一个水泥柱子，你是这么计划的么。”
企鹅人满脸写着“那不然呢”。“你到底想说什么，兰尼斯特？”
“我判断小丑是零号病人。医学术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