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阿允身上的伤口却开始冒出白烟,迅速结痂愈合,最后连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舆鬼在一边看着,眼神晦暗不明。
这一滴血,属于阿允的哥哥。
从出生开始,一直到死前,他都没有离开过囚禁他们的监牢。他的记忆永远停在黑暗肮脏的囚牢里,周围是死气沉沉的大人,弟妹皆瘦弱惨白。唯一的期望留在天窗外天空,多数时候是湛蓝色,偶尔有小鸟飞过,云彩变幻莫测。
他是饿死的,他看着饿得哭起来的弟妹们,把最后一口吃食给了他们,然后他睡着了,再没能醒过来
阿允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抽泣起来,身边的舆鬼蹲下拍拍她的肩头。
她是记得的,当日她也分到了那一小口吃食中的一点,然后哥哥说他累了,便去休息了。直到第二天她见到一群族人围在那里看着,两个守卫把已经死去的哥哥冰冷的尸体拖出了牢房。
“是我是我害死哥哥的”阿允捂住眼睛哽咽,舆鬼拍着她肩膀的手顿了一下,忽然改为用力地一把抓住她,强硬地把她转过来,迫使她抬起头。
舆鬼眼中恨意滔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字一句地“不是你,是。枭。阳。”
“是枭阳”阿允呆住了,胸中为了活下去而被压抑深藏的种种情绪一下子翻腾了起来
囚禁他们,剥夺了他们自由、使他们像猪狗一样悲惨活着的,是枭阳;站在高处,用冰冷的眼睛俯视他们的生死、将他们视为蝼蚁玩物的,是斩夏。
她一直恨着斩夏,她现在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