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若道:“可以是可以,只不过学琴要沉下心思,不可浮躁。你办得到吗?”
琳琅点头:“自是办得到。”
晴若道:“那好,我答应你。”
***
入夜后,肃间王府。
灯火巍巍,书案上烛芯泛开浊色焰瓣。
一张匕首外鞘图纸,徐徐在桌案上铺开。身着黑衣的肃间王府密探,将这张纸仔细展露在主人的面前。
“王爷,这副图,是异宝阁的掌柜从郁家下人的手中拿到的。”黑衣密探指向图上匕首纹样,“日月升龙,加之王姓纹章,此物当是陛下十数年前失落的宝物‘蚀日’才是。不知为何,竟流落到郁家的下人手中。”
听罢黑衣人的话,被称作“王爷”的男子,懒洋洋开了口。
“郁家?……本王听闻,郁家最近,领回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子?”
他的声色,慵然而华丽。
黑衣人答道:“正是。听闻那人名为郁天涯,乃是郁孝延的私生子。至于其生母为何人,属下便不知了。”
肃间王的唇角略略弯了起来:“那倒是有趣了…”
夜色沉沉,弥散一天一地。
***
晴若答应教琳琅弹一首极难的曲子。因心上人之故,琳琅格外刻苦,甩脱了向来的跳脱毛躁,沉下性子,起早贪黑、安安心心地练琴。甚至于有一次心思沉凝太过,她竟让断弦割裂手指。其用心之苦,可见一斑。
未多久,便正式已入了夏,天气渐渐炎热起来。京城夏季长晒,日头又闷又干。陛下畏暑热,常常会动身至城外的行宫避暑。陛下少妃嫔子嗣,为令行宫热闹,便会择大臣一同前往。这等殊荣,总是落在四大贵姓的正宗族人身上,旁人不敢肖想。今年亦不例外,郁氏一家数口,亦要跟着陛下动身,前往行宫。
天涯虽名义上是庶子,但郁老爷依旧带他一道前往。琳琅得知此事时,还气得愤愤不平了好久。但因马上能在行宫见到太子,琳琅很快将此事抛之脑后。郁家一行人收拾好行李,便跟随圣驾,踏上了出京的路。
郁天涯第一次去行宫,难免有些小兴奋。但一看到长兄郁瀚文冷冰冰的脸色,他的热情便熄了,只得沉着个脸,看窗外景色。
皇家的仪仗繁复威严,因陛下的后宫实在空虚,只有皇后、太子二人,以是天家的车队竟短小的有些可怜。堂堂皇家出行,只得拉乐伶、宫仆来增添浩荡之风。
中道停下休息时,郁天涯竟瞧见了一个熟悉影子。
是裴璧云。
裴璧云本在自家马车上,与车夫温和讲话。瞧见郁天涯直勾勾看着他,裴璧云愣了一下,朝天涯投以和善目光,神情温柔。
但天涯却是个不领情的,他很明显地轻嗤了一声,翻了点眼白,扭过那张凶巴巴的脸,看也不看这个未来的姐夫。
天涯的态度这么恶劣,裴璧云的小厮都看不下去了,暗暗嘟囔道:“这人真是无礼!对着公子您,竟还敢这样失态。”
裴璧云却淡笑着,并不为所恼。小厮不平道:“公子,您便是脾气太好了,竟也不生气!”
“有什么好气的?”裴璧云有些好笑,道,“算的了什么。”
裴璧云又与车夫闲闲说了会儿话,这才下了马车,对郁天涯问日安,说:“又见面了,弟弟。”
郁天涯瞬间炸毛。
——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