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若点头:“谢裴公子。”
见晴若应下了,裴璧云微结的眉,这才缓缓舒开些。
“……抱歉。”裴璧云忽而道。
“怎么突然这样说?”晴若不解。
裴璧云淡淡一笑,道:“没什么。”
他是在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道歉。
裴璧云事忙,留了些礼物便告辞离去了。晴若送走璧云后,到了内院,却见得郁天涯正在院门口打着转,脚下是一片被踢得乱七八糟的石子儿。
“姐姐!”看到晴若,天涯大步踏过来,急匆匆道,“那裴公子走了?”
晴若点头。
郁天涯咬咬牙,蹙眉问道:“姐姐,你可欢喜他?”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晴若愣一下,有些不适,“这种事儿,不是我该说的。什么欢喜不欢喜,叫母亲听到了,我定要挨罚。”
她自幼蒙受母亲教诲,深知闺秀女儿不该将情爱挂在嘴边,此乃羞耻之事。天涯问的这么直接,叫晴若真的不知如何回答。
更何况,于男欢女爱之事,她从未想过那么多。成婚嫁人,当然是依照父母之言而来;勿论对方是人是鬼,一披盖头嫁过去就了事。便是有情意,那也是掀了盖头之后的事情。
身为大族嫡女,这是理所当然的。
郁天涯逼近了面孔,语气耿直,“方才我问了棋儿姑娘,她说姐姐你一共只见了那姓裴的两回。就这两面,哪儿够姐姐了解他的为人和性情呢?姐姐怎么就肯嫁给他了呢?”
晴若似是察觉了什么,问:“天涯,莫非你不大喜欢裴公子?”
郁天涯怔了下,道:“那…那倒也不是。我不过是…不过是觉得,姐姐要嫁给一个不了解的人,着实是赌的有些大了。”
“啊?”晴若有些意外,“赌?这怎能算是赌呢?”
“嫁人,便是要与夫君相守一生。”郁天涯目光灼灼,语气执着又认真,“我的师傅、师兄,都是先遇见了心爱的女子,再与之立下誓约,娶妻厮守。为何到了姐姐你这儿,顺序却全然倒了一倒呢?不问欢喜与否,便要嫁人了?”
晴若失笑,道:“这是京城,不是江湖,规矩自然不同。”四大贵姓的婚姻嫁娶,早已不单单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事,又怎能拥有任性的自由?
天涯的眼底,略略有些不解。自幼在江湖长大的他,见惯了来去如风、洒脱肆意,勿论是爱恨情仇,亦或是刀光剑影,都毫无束缚。因此,他不能理解晴若的话。
晴若又与天涯说了些话,哄的他回去读书了。随即,晴若到了万海院,与父母提起宁重华选妃一事。
郁孝延在宫中也有些耳目,早在圣前打听到了太子将于数月后选妃的风声。这一会儿,郁老爷与孔氏都在踌躇,犹豫是否要让琳琅去碰一碰运气。
若是琳琅能当选太子妃,那自然是好事。可怕就怕,袁皇后又从中作梗,将琳琅筛下来。如此一来,郁家便颜面尽失——连续两个女儿都在成为太子妃的门槛前滑到,郁家恐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晴若听罢父母的忧虑,便道:“琳琅的性子,从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若是父亲、母亲不允,她恐怕会记恨许久。与其担忧那些不一定会发生的,倒不如让她试一试。兴许,太子殿下会有所垂青呢?”
琳琅手上还有太子所赠的玉佩,兴许他二人,当真有些眉目也说不准。
郁孝延与孔氏也觉得有理,便同意了此事,又将琳琅唤过来细说一阵。琳琅欢喜雀跃至极,抱着晴若又蹦又跳的,眼里如闪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