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好一阵,她才揣度着说道:“哥哥闲暇时,会叫人来弹琴,他最喜听《凤栖梧桐》。我记得晴姐姐也会琴?不如,晴姐姐练好了这首曲子,当做礼物赠给哥哥?”
郁晴若有些为难,道:“这样难的曲子,也不知我行不行?”
“晴姐姐便放心吧。”裴瑾瑜道,“哥哥现在可是把你捧在心尖上。便是你拿一把无弦之琴,空谈那么一炷香的时辰,他也会夸你弹的是高山流水。”
听裴瑾瑜打趣,晴若微微红了面色,道:“何至于这么夸张?”
瑾瑜悄悄笑起来,容色舒缓。一行人三三两两地依着,朝前走去。一会儿,裴璧云将郁家姐妹送到了簪笏台。他正想离去,便听见郁琳琅喊他:“裴公子,琳琅想与你说几句话。”
裴璧云侧身,神色淡淡,道:“有什么话,便在这儿说了吧。”
郁琳琅转身,见晴若已走得远了些,咬咬牙,对裴璧云道:“裴公子,太子殿下她……私下里差了人,给姐姐送了好些名贵礼物。我恐怕太子殿下对姐姐别有妄念,还请裴公子仔细着些。我…我也是为了姐姐与裴公子好!”
裴璧云的神色微微一凝。
郁琳琅不等他开口,慌张地转身,朝着簪笏台中跑去。一边小跑,她一边暗暗道:姐姐撕碎了她好不容易从荣福郡主手下争来的名贵衣裳,她自己却得了太子殿下赏赐的皎星纱,这不公平!
裴璧云若是聪明些,就该想法子让太子殿下早点断了这条不该有的心思!
***
入夜,簪笏台。
晴若在屋中取出了自己的琴。
说实话,她的琴技比之当年已是生疏了许多,算不得多精妙。旧时她辛勤练琴,不过是因孔氏想让她在太子殿下前一展风采,因此特意嘱咐。自得知自己无缘东宫主位后,她的琴便被闲置了。若非近来要教琳琅弹曲,她恐怕都忘了这回事了。
《凤栖梧桐》不是首简单的琴曲,要想练会,得费好大一番功夫。晴若粗粗试了几个调子,便有些气馁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扣扣的敲门声。郁天涯探出半个身子,对她悄悄道:“姐姐,你忙不忙?父亲、母亲都不在,我们偷偷出去骑马呀。”
晴若听到“骑马”,有些心动,但想到那首《凤栖梧桐》,便道:“我不去了,我先练琴。”
天涯惑道:“姐姐也在练琴曲?琳琅练琴,是为了选秀;姐姐怎么也练起来了?”顿了顿,他厚着脸皮,笑容满面道,“可是弹给我听的?”
晴若怔了一下,微微好笑,旋即温声解释道:“这是给裴公子的还礼。他送了我一本很是贵重的书,我总得有所报答。”
听到“裴公子”三个字,郁天涯的面色便肉眼可见地黑下来。他挠了挠门扇,道:“姐姐啊,男人送你礼物,你收下便是了,怎么还要还礼呢?”
晴若道:“礼尚往来,不可受而不还。”
郁天涯最烦听这些大道理,他蹙眉,有些懊恼地说:“姐姐,你给裴公子弹这首琴曲的时候,让我也跟着一同饱饱耳福,可好?我还没怎么听过姐姐弹琴呢。”他才不会让晴若与裴璧云那厮二人独处。
晴若想了想,答应了:“你不捣乱,我就带你去。不准拔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不准当着旁人的面舞剑,不准把脚翘到桌面上来。”
“我不捣乱,我绝对不捣乱。”天涯对天发誓。
晴若说:“那我就答应你。”
天涯闻言,换了个飒爽姿势倚在房门上,道:“姐姐,我都这么听话了,你还不和我出门一道骑马?机会难得,今夜父亲、母亲全都不在,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