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管你是骑了马,还是爬了树。走,咱们一块儿做大侠去。”
晴若一听,想到马上那自由自在的风景,心底微微痒了起来。于是,她放下琴谱,跟着天涯一道踏出了院门。见着天涯穿的少,她还提醒道:“夜里风冷,小心些别着凉了。”
天涯要去牵马,先走一步,晴若便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
天涯出了院门,走到了簪笏台外的翠竹小径上。抬眼间,他瞧见一道身影,如幽魂似地在小径上乱晃着。他胆大,暴喝一声:“谁在那里?!”
那孤魂似的瘦削影子停下了,旋即又慢慢朝天涯靠近。待走近了,天涯愕然发现,这“孤魂”却是个活人,穿着明黄龙袍,戴帝王玉冠,面容瘦削微病,正是当今天子,宁景盛。
“参见陛、陛下……”天涯在宫宴上见过他一回,便跪下行礼,心底则疑惑不已。
宁景盛怔怔站在原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好似魂魄出窍了一般。好半晌,宁景盛才颤巍巍伸出孱弱的手臂,亲自扶他起来,道:“……免礼。”
郁天涯起了身,蹙眉道:“启禀陛下,家父、家母今夜至太后娘娘处听讲佛,尚未归来。若是陛下有令,天涯这就差人去寻父亲、母亲。”
“不……不了。”宁景盛摆了摆手,眸光里有一分狼狈,“朕不过是随便走走罢了。”说罢,他望向天涯,眸中竟有几分沧桑动然,“天涯,你…如今,也有十八岁了罢?”
郁晴若踏出簪笏台时,恰好撞见这一幕。
她不敢上前打搅,立即旋身藏到了一片竹林后。她方藏好身子,耳后便传来一道含笑懒然嗓音:“晴若小姐,你也在此处偷听?真是巧了。”
晴若微惊,侧身一瞧,却发觉身后的林间站了道高大身影。韦鹭洲把玩着一柄折扇,唇角勾笑,正望着竹林外的宁景盛与郁天涯。
晴若起了戒备之心,小声道:“是巧了。”
这肃间王韦鹭洲,正是梦中那令郁家覆灭的元凶之一。诚然,父亲的贪欲妄念是罪魁祸首;可若非韦鹭洲巧言令色,允诺给父亲种种好处,父亲也不会踏上他的贼船。
更何况,韦鹭洲的妹妹荣福郡主一向与自己不对付。在韦鹭洲面前,她还是谨慎些好。
也许是她的戒备太明显,韦鹭洲竟直白问道:“怎么,你怕我?”
晴若说:“肃间王位高权重、军功赫赫,我一介闺阁女子,自会敬畏。”
韦鹭洲唇角笑意愈发慵懒,道:“哦?原你是这般敬畏我的?那你若知道,当初我险些向你提了亲,岂不是要吓破了胆?”
晴若愣了一下。
韦鹭洲压低了嗓音,声音里掺一缕愉悦的笑意:“只可惜,我的聘书刚出王府,便被太子殿下扣下了。不过,太子殿下也是失算——他本以为裴璧云只是向你妹妹提亲,便只做壁上观。未料到,裴璧云耍的却是偷龙转凤的把戏。为此,他可是气得大病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