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青君盯着他。
过了一会儿,才听得慕锦堂道:“遇到了,就是遇到了。”
夏侯青君微微一怔。
就在这时,慕锦堂站起身,而后抓了夏侯青君放在茶几上的所有莲蓬,走开了。
夏侯青君瞧着,嫌弃道:“我说慕锦堂,我可没有说这些莲蓬要给你拿走啊。”
嘴上虽是这般说,可他却没有站起身的意思,更没有要将莲蓬抢回来的意思。
慕锦堂头也不回,只是沉声道:“不谢。”
他知道,青君之所以会在路上接受那钦慕他的小姑娘递来的莲蓬,不过是为了拿给他罢了。
青君还记得他喜好吃莲子。
夏侯青君看着慕锦堂离开的背影,复又笑了,像是看开了什么事情似的,笑着自言自语道:“也对,遇到了就是遇到了,将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喂,锦堂。”在慕锦堂跨出厅子时,夏侯青君忽唤住了他。
慕锦堂停住脚。
“再有一个旬日就是圣上寿辰了。”夏侯青君道得不疾不徐,仿佛漫不经心。
但慕锦堂知道,他不是。
慕锦堂默了默,头也不回,只冷漠道:“与我何干?”
“往些年确实是与你无关,今年却不一定了。”夏侯青君端起手边的茶盏,用盏盖轻拨茶面,“圣上老了。”
慕锦堂自是听出了夏侯青君的言外之意,却没有再回什么,而是抬起顿住的脚,离开了。
慕天晨老了,纵是身为九五至尊,但他终究也是个人,他也与所有人一样,年纪愈大,就愈是向往天伦之乐,若非如此,依他的脾性,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慕锦堂娶了沈绣珠的。
*
炎夏时节是白蟾花一年当中绽放得最美的时节。
沈绣珠来到了镇西王府,她一直养着的白蟾花也“跟着”她来到了王府,一如以往的每一日那般陪伴着她。
慕锦堂见到沈绣珠时,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盆白蟾花,不知正在想着什么想得出神,丝毫没有察觉到慕锦堂的出现。
她想的事情很多,她想得最多的,是往后五年间将会发生的事情。
若想要救他,她就必须把她曾经所知道的全都回忆起。
镇西王府上下之所以会被处斩,是因慕锦堂他通敌叛国,他镇守西关近六年,西关因为有他而免于战火,百姓才得以休养生息,这般的他,会通敌叛国?
她不信。
而若这不是真的,那就是有人加害于他?
可是他做了什么才会让人想要除掉他?或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让人要对他赶尽杀绝?
沈绣珠愈想愈渐蹙眉心,她若是足够聪明,兴许就能想得到答案了。
可她从来都不是聪明之人,而她知道的这些事情对谁人都不可说,如此荒唐的事情,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
她唯一可告之人,就只有他,但——
他会相信她的荒唐之言么?
“在想什么?”就在沈绣珠将眉心拧成乱麻时,已然在她身旁站了好一会儿的慕锦堂才出声,惊得沈绣珠险些将窗台上的那盆白蟾花给碰掉。
只见她惊跳起来的同时手忙脚乱地稳住花盆,将花盆稳住时她舒了一口气,紧着却又慌忙地松开手,抬头看一眼近在身旁的慕锦堂,细声道:“王……锦,锦堂。”
已经相处好几日了,可每一次见到慕锦堂,沈绣珠都还是会紧张。
她也不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