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嘴巴撅起来,抽噎了一下鼻子:“我长大了,我哥也说我这两年壮实了不少。”
“嗯,看起来是长大了,只是这爱哭鼻子的毛病倒是一点儿未变。”
杜若闹了个大红脸,挠了挠头:“宋校尉,我知道小姐对你的态度可能...”杜若斟酌着用词,“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宋淮忱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手中把玩着白玉萧:“说说你们是怎么来到这丘山之上的吧。”
杜若站在他身边,身形笔直,没有因为时间而改变他对他惯有的恭敬。
“当年我们从战场上逃出来,朝廷并没有放过我们,说我们是逃兵,要受到军法处置,我们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一路奔逃,身心俱疲,在边境外的小镇上,遇到了小姐。”
“当时我们以为侯府所有人都已经被处斩,没想到小姐竟然还活着,小姐将我们这些旧部征集起来,把因为我们而经受牢狱之灾的亲人都救了出来,然后来到丘山之上安营扎寨,若是没有小姐,大家也许活不到现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被朝廷视为逃兵的人怎么会有活路。
杜若寥寥几句话看似简单,却在宋淮忱心中掀起了惊天巨浪。
宋淮忱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眸子幽深看不清神色,三年前,云容不过才十三岁,自金陵到边境,一路行来几千里,艰难险阻,躲追杀,收旧部,给了大家一个栖身之所,若不是亲眼瞧见,宋淮忱都不相信自己见到到会是那个连走几步路都要泪眼汪汪嚷着脚疼的小丫头。
“宋校尉,小姐是个好人,她对你可能还不了解,不信任你也是正常,但是你千万不要介怀,假以时日,等小姐了解你了,一定会对你改变态度的。”杜若怕宋淮忱不信,声音有些急切。
“小姐不信我,你信我?”宋淮忱看向杜若,神色不明。
“信。”杜若毫不犹豫的点头,“无论何时,何地,处于何种境地,我都信你。”
杜若眸子坚毅,又补了一句:“毫无条件的信任。”
宋淮忱微微垂眸,嘴角勾了勾,问道:“杜若,你现在效忠于谁?”
“嗯?”杜若愣了一下,不解他为何会有此一问,“...小姐啊...”
宋淮忱抬眸看他:“你的主子现在不信我。”
“...什么?”杜若眨了眨眼睛,有些迟疑,“...宋校尉...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人属下,要绝对的效忠于自己的主子,你明白吗?”宋淮忱淡淡道。
杜若眉头微皱,迷茫的挠挠头。
宋淮忱站起身往屋内行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步子,转身看向杜若:“刘全审的如何了?他可有说什么?”
“他说...”杜若猛地停下,有些犹豫的看着宋淮忱,“...这些事情不能告诉你...”
宋淮忱笑了,转身进了房间。
*
秦管家与杜渐审了一夜,该用的刑罚都用上了,刘全也被折腾的去了半条命,却硬是一个字也没有吐露。
快要天亮时,云容方回了水榭补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快要正午。
寨子里热闹非凡,处处飘着饭食的香气,从吊脚楼上望下去,炊烟袅袅升起,大家正聚在一起忙忙碌碌的做饭,说要给宋淮忱接风洗尘。
看着寨子内每个人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云容开口问身边的秦管家:“秦叔,你怎么想?”
“小姐是说...宋校尉?”秦管家一点即通。
云容点了点头。
秦管家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