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只有零星几个摊位正在忙碌地准备东西。

    厉泽川也有模有样地占住一个位置。

    堂堂星耀总裁的他，经历了扮女人之后，又开始学着摆摊叫卖，便是以后再落魄一些，他也能保持心态波澜不惊。

    心态就是稳。

    这将是他人生中极为难得的生活体验。

    鸡蛋摆在篮子里即可，不用多管，厉泽川将东西放下，就开始折腾起那个衣服架子，等人越来越多时，就从包袱里把那套衣服拿出来，“穿”在衣架上面。

    靛青色的衣裙在微风中轻轻摆动，衣架做的虽然简陋，但是能完美地将衣裙的样子展示清楚，来来往往的行人路过时，目光就忍不住放在了这套衣裙上面。

    布是普通的粗布，是很多人都穿着的粗布。

    做工也是普通的做工。

    可为什么，这衣服就显得格外别致呢？

    厉泽川没有叫卖，而是席地而坐视线紧盯着来往的人群打量。

    他在分析这些人的微表情。

    微表情，这并不是多么了不起或者深奥的知识，对他来说，这几乎就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

    年少时，他厉家在当地属于地头蛇的存在，无论是财还是权。

    衣食无忧，而他又是备受宠爱的小儿子，整日除了跟狐朋狗友瞎混就是宅在家玩游戏，按他哥的话说，他就是在挥霍生命。

    直到，厉家遭遇剧变，大厦倾塌，父母兄嫂死于空难，徒留一个身患绝症的小侄女，而他一个纨绔子不得不撑起风雨飘摇厉家，恢复厉家昔日荣耀，也要为小侄女圆圆撑起一片天，也是在那时，他发现他以往从未有过认知的天赋。

    谈判桌上，任你多么老奸巨猾，任你多么会伪装，他都能从那一张张面具中透入，直视对方的底线。

    除此之外，他还有天生的灵觉，对商界中的风云动态感知敏锐，他是有天赋的商人，否则也不会在短短6年时间，力挽狂澜，将星耀集团发展到空前庞大的版图。

    此时的际遇，对他来说更是小意思。

    一位穿着明显比普通人家好一截的妇人从摊子前走过，那双眼睛极为克制地在衣裙上面扫过，厉泽川便知道生意上门了。

    “这位大姐！来看看衣服吧，好看不贵显脸嫩，芦花出品质量保证，谁穿谁知道。”

    妇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从摊子前走过了，她看了眼长得剑眉星目的少女，那双熠熠明亮的眸子让她不自在，避开视线，落在一侧的衣裙上面，脚步不知不觉就停了下来。

    “这套衣裙……”

    妇人近前细看。

    她近日要去裴府上工，她想争取离主子近些的轻省活，送点礼走动一下在所难免，只是在选择礼物上面，就难住了她。

    盖因为，裴府掌管中馈的是裴大小姐，分配下仆这等琐碎的活自然是麻烦不到大小姐，多半是她手下的大丫头碧兰来打理。

    碧兰虽为丫头，但跟着大小姐耳濡目染，一般的东西怕是入不了眼，而金银首饰之类实在不是她能拿得出来的，一套衣裙，虽然为粗布，但是并不显粗糙低劣，反倒若有似无有种特殊的魅力，极为吸引人，想必能入了碧兰的眼。

    而且是粗布，应当不值多少。

    “这套衣裙，你卖多少钱？”

    妇人细细看完，觉得尺寸也过得去，便微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