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这伶牙俐齿的去誊写东西,我倒是有点可惜了。”知州摸着胡子一边打量他一边说道。
“晚辈只为谋求生计,还望大人成全。”傅云酒害怕他方才说的太对胃口,知州一高兴又想把他塞回县学读书,赶快表明自己的态度。
“罢了罢了,你小小年纪虽然聪慧却不知世事,多见些事历练也好。”知州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傅云酒不想读书的心思,哈哈笑道,没有再坚持什么,“我今日公务繁忙先不接待你了,待会儿让人领你去后堂的东耳房,诗文集子的草稿已经有了,你帮我亲手用上好的纸誊写出一二十份,我要用来送同僚,工钱日结与其余衙役一起算。”
“晚辈谢大人厚爱。”傅云酒拱手拜道。
“不必,你虽年少却性情聪慧,我与你老师皆看好于你,切不可过度骄傲荒废学业,只有真正考中|功名上达天听,你所说的话,才有可能用之于民啊。”留下这句提点意味浓厚的话,知州拍了拍傅云酒的肩膀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个小厮便进来带他去了东耳房,几个老书生正在整理东西。
“这诗文集子早就有了底稿,也交于工匠去板刻印刷了,只是大人说要再找个善于书法的人手写十几份用来送人,一直没定。不料居然选了傅公子这样的少年英才。”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书生一边给傅云酒介绍,一边把装订好的草稿找出来给他看,傅云酒伸手去接时却刻意把东西往下拍了拍。
“……”嫌他年纪小就直说吧,何必这么酸里酸气的。傅云酒一阵无语,接过草稿去窗边的桌子上坐下,没有多说什么。他虽然有些不适却却也可以理解这些人的心情,任谁考了几十年功名一次未中,最后只能在官衙讨个誊写的活谋生,突然看到一个被知州看好的年轻才子心情都不会好。反正他在这里不会待太长时间,没必要与这种衙门里的老油条结怨。
傅云酒在诗词一道上理解有限,翻开草稿逐首读下去,只能感觉到有些诗词读起来朗朗上口,有些却有过分堆砌之嫌,再一看那写的不好的作者多是本地官吏,明白过来这集子并不单纯是个诗集,主要还是用来联络人心的。傅云酒一边翻看一边打开了直播间的弹幕,一心二用,用公告功能解答一些观众的问题,顺便了解他们的感受。不多时候,便有小厮送来了誊写用的上等纸张。
傅云酒拿起其中一张一看,见这纸张色泽珠滑薄如蝉翼,还隐隐透着花纹,精美异常,作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生,他在现代也没见过这么古朴精美的纸张,直播间的很多观众显然也十分喜欢这样的古纸,催着傅云酒问它的名字。
“这是我们扬州特产的最上等的六合笺,与宣州的宣纸广州的竹笺等齐名,一张纸就值一钱银子,你誊写的时候可小心些。”在一旁整理文书的一个老书生见傅云酒拿着纸一动不动半天,猜到他应该是第一次见,带着些显摆不屑的意味说道。
“受教了。”傅云酒回过神来心情颇好地对他点点头,开始研墨准备誊写,一点都不生气——这人话这么多,正好省了他打探的功夫不是吗?倒是噎得打算挑事再告状的老书生不知该回什么好。
所有了解傅云酒的人都知道,他做事从不循规蹈矩,而是要尽己所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做到最好,这是他的优点,有时却也是他吃亏的原因。老书生给的草稿为了版印方便只是非常普通地一首诗接一首诗竖排过去,没有任何排版可言,傅云酒想如果手写版也按照这种格式来的话,不仅白费他抄写的功夫,对这么贵的六合笺也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