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是重名,是重名。”江同学一边小声默念,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往江妈妈身边挪动。
似乎是喊出了她的名字以后,江妈妈才发现刚才这个行为有些许的失礼,毕竟这个居酒屋是个堂食餐厅,而且他们又不在包间。
幸好,一路走来,江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周围都没有陈桥的身影。然后舒出一口气,摘掉口罩,把衣服规规矩矩地拉好,坐到了江妈妈的身边,陈桥的对面。
等……等一等……
“是你——!”
“是你——!”
陈桥同学和江止同学异口同声。
“江止!”
“陈桥!”
再一次异口同声。
“江正!”
“陈烛!”
第三次异口同声。
天底下就是有这么不巧的事情,江止和陈桥在发生幼儿园揪小辫事件以后,同时改名,多年以后又同时转到一中,还转进了同一个班。
陈桥还成了江止的小弟。
结果现在,蜜粽色大波浪的江止,戴上了假发,坐在了本身已经减掉长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戴上了一个长发假发套的陈桥对面。
看到她表情那么剧烈,五官在脸上挪动的姿势那么丰富,江妈妈伸手在桌子底下捏了一下她的腿,又对着对面的陈妈妈和陈烛解释道:“小江止就是,见到发小激动的,这几年她可乖,学习成绩可好了。”
江止疼得直想龇牙咧嘴,还必须得忍住。
因为江妈妈还在桌子底下伸着威胁的拇指和食指。
但是似乎感受到疼痛的不止她一个人,江妈妈解释完以后,陈妈妈立刻解释道:“我儿子,在九中很厉害的,平时也不会这样大大咧咧地用这么震惊的语气和别人讲话,都是很平淡、很碾压的,是不是?”
陈桥平淡地点了点头。
江止这才发现,他没戴眼镜。
看起来确实是像变了一个人。
江妈妈都那样说话了,在外面,江止肯定得给自己母亲面子的,于是露出一个特别乖巧的笑容,对着这个好多年没见的阿姨,和旁边坐着的,她的小弟陈桥,说:“阿姨好,陈桥好,好久不见,很是想念呀,阿姨这些年身体好吗?又住进一个小区,以后又可以经常看到您了。对了,陈桥同学这几年有好好学习吗?以后有机会可以放学后一起做作业呀。”
江妈妈对她的这一套话术非常满意。
等她说完话,陈妈妈也看了陈桥一眼,陈桥一看江止,就惯性去推眼镜,推了推才发现没有……于是轻咳一声:“学习有什么用,会打架才是王道。”
说完以后看了陈妈妈一眼,陈妈妈的表情和江妈妈一样,都非常满意。
江止挠头,这可不是那个在班里非要做第一排学习的陈桥,于是眼神交流:“你什么情况?学习没用,你干啥非做第一排?”
陈桥接收到她的信号,表情依然冷漠,连眼神都分外冷漠,回敬给她一个大哥看小弟的不屑目光:“你不是天天放学去打架么?怎么放学约做作业了。”
江止:“……”
陈桥:“……”
江妈妈和陈妈妈对视一眼,不知道这俩小孩突然这样看着对方是干啥。
江妈妈招呼:“快吃点东西吧,再不吃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