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的话把熙凤吓得一呆,心里直念阿弥陀佛。
“三妹妹净说没有的事,府里账本都是明着来的,哪里还能有别的来路?你瞧他个下人满嘴里跑马车,混噙着玩呢,你也信他。”
赖三爷哼了一声,眼神毫无畏惧的看着王熙凤。
熙凤唯恐他说出了什么话,忙起身道:“即已经让人给你送银子了,你也该就此打住罢!闹到了老太太那边去我们谁也讨不了好。
过些日子他们姊妹有个诗宴,还有一桩给东府出家那位老爷上香贡海灯的事,你且先去办,办的好了,今天闹的这出我便揭过去不提。办的不好,我便揭了你的皮!”
这两桩事,任哪一个都是肥缺,府里许多的管家都想争着要。被熙凤如此轻易地许了他,也是他意料之中的。
赖三爷心里依旧冷着,知道她不过是想用这个来堵住他的嘴罢了,没真的想记住熙凤的好。
但也顺势一趴,跪地谢恩道:“那就谢二奶奶大恩了。”
熙凤叫他起来,拿眼角撇着探春,期盼着这件事快快揭过去。
心里又做着打算,等今年年底庄子来交租,或者一些买卖整理账目,她偷偷地变卖挪用些闲钱,把黛玉钱的亏空给补上。
毕竟赖三爷虽然一时半会不会说出去,但难保日后不会突然变了性子,把话往外一说,那她不就惨了?
看来,这人日后也留不得了...
“链二嫂子?想什么呢,他都出去了,还那样出神的瞅着门。”
凤姐一惊,回头见探春诧异的望着她,知道自己愣神了,因笑道:“无妨,最近他们常来闹,叫他们给闹的脑袋生疼。夜半又凉,总感觉睡不好,翻来覆去的直到鱼肚白,没迷瞪几刻又要起来做活。”
探春点点头。
她越想刚才越不对劲,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瞧出来了熙凤的刻意隐瞒。
但人家既然不想说,她在这当口问下去也没什么好处,等下回去自己仔细的查一遍账本,再做决定罢。
听了她这话,便定了下心神,拿手帕拍了拍她的手,又笑道:“二嫂子,听妹妹一句劝,这事情固然繁多,但如今还是身体要紧。如今又有着我帮你分担,你且多注意休息,别让那起子人看主子的笑话。更何况...琏二哥还等着你给抱儿子,这事可得早点提上日程,拖不得。”
熙凤脸一红,“妹妹休说这样的话,一个姑娘家取笑我,脸也不嫌臊得慌。”
探春还要打趣儿,忽然听门口一阵叮铃铃的帘子声响,他们二人抬眼望去,却是王夫人。
王夫人身着一件碧绿的长袍,头戴着浅绿色的绒毛帽子,一身素绿,老土的样子看的探春想笑。
却也是定神福了一礼,笑道:“太太怎么来了?”
王夫人漠然的看她一眼,又看了看熙凤,“我听下人们说,这边有人撒泼闹街,还说甚么有人学金钏儿跳了井。一出门见丫头彩霞正在墙根儿哭,才知道是秋夏那丫头,真是可惜了。”
王熙凤望着地板,眼底带笑,心想这活菩萨又来装好人了。
但人家愿意装,就随他去吧,生活本就无味,更需要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来填充生活的乐趣。
“太太来得巧,刚刚已经给了银子打发回去了,若太太觉得处理的不妥当,大可以去再填上几两银子,终究她老子也是我手下的老人了,多得点钱也像那回事。”
王夫人走到床榻旁老神在在的坐下,端了一杯茶噙了口,咋咋的抿抿嘴,“我钱也是按例给的,没甚么闲钱再送一个丫头。即已经处理好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