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简玙伸出的手,冰冰凉凉,他打完急救电话之后就放下手机,两只手揉搓着,想要升起些温度。
姑娘的嘴巴一张一合,张云雷附身侧耳,只听见姑娘百灵一般的嗓音只剩下微弱的气息,“好疼……”
“我……”张云雷只是加紧了揉搓的速度,突然间羡慕起那些真正舌灿莲花的人,这样他大概就可以说出一些能安慰简玙的话来。
张云雷看到手术室的灯亮起的时候,张云雷都觉得自己的双腿一点儿知觉都没有,直到等来了九郎和大林,两个人扶着他坐下。
清辉洒过,张云雷慢慢张开眼睛,正对上简玙含笑的眉眼。一天沉睡,嘴唇已经有点干涩,嗓子也发不出声音,一句“你醒啦?”像是磨砂纸划过,生涩的要紧。
张云雷像是看见失而复得的宝贝,握紧了简玙的手,特意避开打点滴的地方,放在唇边吻了又吻,“你要吓死我。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再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说完张云雷拿过桌子上的清水和棉签,沾湿了润一润简玙的唇畔。
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简玙抿抿嘴,“傻瓜,你要是当时也在,我们俩都逃不掉。你能背着我跑啊?”
张云雷也笑了起来,“跑不掉,我就把你藏在怀里,任谁也打不了你。”
简玙想要起身,微微一动就觉得身体跟散了架一样,“可别逞能了。”张云雷扶着她,给她背后垫上两个枕头,“大夫看得你血糊喇喇的,都是轻微骨折没伤到要害。脑袋上挨了一下检查完说没有触及旧伤,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段时间可得跟我老老实实的。”
简玙看一眼还在熟睡的两个人,轻声说,“这不是挺好,我还能多休息几个月。”
张云雷看见姑娘表现出的豁达,却更是心疼,简玙多热爱舞台啊,四水授艺,六岁登台,一唱就是十八年,对这姑娘来说,一百多天哪里是休息,分明就是流放啊。
前天晚上张云雷打急救电话的时候,也顺带报了警,到医院的时候,也有专门的取证人员。今天得受害者已经苏醒,而且神志清醒,一早便有几个公安人员来了病房。
“赵警官,好久不见啊。”简玙一眼就认出了当年处理她案子的那个警官,十几年前赵警官也是刚刚进入警队接手的第一个案子,血气方刚,小姑娘遭遇不幸他本就看不下去。
那几个混混出狱之后,他就为简玙感到不值,所以这次一看受害者的名字,他二话没说就和别的同事换了案子。
赵警官看见小姑娘长大了也觉得很欣慰,“确实是好久不见。每次都在医院见到,可一点儿都不好。”
张云雷知道是熟人,递过一张椅子,“赵警官,坐。”
“小伙儿人不错。”赵警官没时间看电视看新闻,自然不知道张云雷是谁,就连简玙她还是十年前联系家人的时候他才知道小姑娘是学京剧的。
只是今天的到的消息,才知道这个小伙子也不容易,赵警官拿出记录本,示意旁边的小警员把张云雷带出去,“张先生,有些事情还是要跟你核对一下。”
张云雷配合地离开病房,简玙眼神中却有一些慌乱。病房里只剩下赵警官和她,九郎和大林去了食堂。
“说说昨晚是怎么回事吧。”
“我把车停进车库,就看见旁边的车位上隐约有三四个人,我还没太在意。等我下车的时候,没走几步路,就被布袋子蒙住了头,一棍子就把我打倒了。后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我完全没有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