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立在原地,双手负在背上,伸手想去抓住面前之人,可最终手还是垂下了。
他没有资格要求她留下继续做这个风神,可是她就这么走了,往后可还再能见着她。
“安宁,这风神之位是斗姆元君承下,本座废不得,你也辞不得。”润玉口中一个仙诀,手中的风神令汇聚成了点点光晕,将她送至了她的腰间轻轻挂上,又将玉簪插入她的发髻之中,而这安宁全然不知道这些。
安宁回过头笑了笑:“若有选择,我倒是希望能做凡人,虽然要经历六道轮回之苦,生老病死之劫,可每一世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可仙没有,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安宁希望陛下明白。”
说罢,安宁转身离去。
最上忘情,最下不及情,这是师祖送她的话,而安宁一直谨记在心。这情字,她碰不得,他不能去碰。
安宁觉得她的心被什么扎了一下,极小甚微的刺痛,她不是圣人做不到忘情,她仅能做的就是不及情,让师祖抽了她对润玉的情愫,虽然有违天道,她也付出了代价,就是一生活在白茫茫的迷雾之中,见不得日月星辰,江河湖海,四季轮回,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她的心是安的。
彦佑和石榴坐在安宁的竹屋之中,彦佑愈发的感觉石榴真和锦觅一般无二,连着说话语气,举止神态都是像极。
“你真的不是锦觅?”彦佑细细瞧着她,终于忍不住问。
石榴朗声一笑,双手作揖,学着旁人的姿态似模似样道:“小女子名唤婵越,真身乃是开天辟地的第一个石榴,幸得主人垂爱,赐我一魄,我才渐生出五识。”
“婵越,你是不是开天辟地第一个石榴有待商榷。你没有嫁给天帝,但我所应承你之事……”透过窗柩屋外那一袭水蓝色身影缓步走来。
婵越巴巴地望着屋外,见到安宁那刻,提着裙子跑至安宁眼前。
安宁手心一摊,一块五色琉璃石映入她的眼中,那光晕美得炫目,五道光彩投射的竹屋熠熠生辉。
彦佑一叹,煅炼这五色琉璃石,可是要耗费万年灵力,且自身都会受到影响。她安宁不过区区五千岁不足,怎的有如此强大的灵力,而这颗五色琉璃石传说能生出七窍玲珑之心,难不成这石榴仙无心。
的确如此,石榴初成人形那时便就无心,懵懵懂懂不知五味,便央求安宁送她一颗心,安宁觉得此事不能亏本,就让她化作锦觅的模样嫁给润玉,石榴应承此事不需要思虑,大概是无心所致。
安宁需要有人坐这天后之位,而石榴需要一颗心,本就是买卖,并无对错。
婵越迫不及待的将五色琉璃石融入自己体内之时,玲珑心瞬间生就,她捂了捂心口处,她莫名的跳动让她欣喜若狂。本来被当众退婚,她心有戚戚焉,可她有了心之后,她倒是觉得如释重负。
她不喜润玉,润玉也不喜她,被当众退了婚也是极好的。
一时间没了万年灵力支撑,安宁顿觉天旋地转,晕了过去。昏迷之中,她感到周身的寒冷,那样的彻骨,那样的冰寒,她在冰窟尚不觉冷,可是如今没了万年灵力支撑,比以往寒症发作更要冷上千倍万倍。
当她感觉冷至冰渊之时,一阵暖意掠过她的周身,她在海里漂浮,好似抓住了浮木,她紧拽着不肯松。
“她这样多久了?”润玉坐在床畔抬头望向她头上的玉簪。
这玉簪能告知他安宁是否安好,幸好他偷偷给她簪上了。
“百来年了,只是最近复发的有些厉害。”彦佑如实道。
润玉一指点向安宁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