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旺媳妇不屑地扫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道:“我劝姑娘还是老实些,免得受苦楚,这可是奶奶的吩咐,便是二爷也不会多说什么,这次出去了学聪明些,可别再犯糊涂!”
什么阿物儿,不过一个背主的白眼狼罢了,不知廉耻的贱蹄子。
听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安儿顿时瞪大了双眼,忽然不停地挣扎起来,然而两个婆子力气极大,用力一压,她便觉双臂犹如断折,再不敢动弹。
安儿就这样一路被拖出房门,面上又是汗又是泪,狼狈万分,再无昔日的高傲美丽的模样。
一路上丫头婆子们都躲在一旁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几个素日与安儿不睦的,见了这般十分趁愿,“阿弥陀佛!今日天睁了眼,把这个祸害妖精撵出去了,大家清净些。”
这厢贾琏见东窗事发,早已偷偷躲了出去。
安儿一路被两个婆子拖拽着来到院中,“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凤姐站在台阶上,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冷笑不止。
安儿浑身瘫软,却又说不出话,泪眼模糊中只不住向凤姐磕头求饶,她原仗着有贾琏宠爱,且凤姐素日待她甚厚,即便生气也不会太过为难她,却没想到贾琏毫无担当,凤姐的雷霆之怒更非她所能承受。
足足磕了数十个响头,安儿额上已是一片青紫红肿,身上穿着的月白绣花小袄上亦溅上了点点鲜血,凤姐却依旧无动无衷,好整以暇的倚在门槛上剔牙。
平儿喜儿三人虽恨安儿狐媚,但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姊妹,此刻见了她这般惨状也不免有些不忍,撇过了头不忍再看。
直到安儿体力不支栽倒在地,凤姐才抬起眼皮,厌恶的扫了她一眼,懒得再与她废话,对一旁垂手侍立的来旺媳妇道:“把她带出去交给人牙子。”
安儿闻言顿时万念俱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来旺媳妇得命,正欲拖了安儿出去,不想忽然有丫头来回话,说邢夫人过来了。
凤姐闻言皱了皱眉,一时不及细想,只得出门去迎了邢夫人进来。
邢夫人扶着丫头的手进来,扫了一眼院中的情景,嘴角隐隐扬起一丝笑意,急忙拿帕子掩饰住了。
早有丫头婆子端了椅子并茶水上来。
邢夫人坐了,扫了一眼地上满身狼狈的安儿,对凤姐道:“方才正要去给老太太请安,不妨碰到一个小丫头,听说二奶奶这边因为安儿丫头的事闹得厉害,便过来瞧瞧。”
凤姐闻言心下一沉,暗恨丫头多嘴,知道邢夫人此来必定没安好心,忙笑道:“不过一点子小事,不敢惊扰太太。”
邢夫人出身寒微,又禀性愚弱,只知奉承贾赦以自保,又贪婪吝啬,凤姐素来瞧不上这个婆婆,只是到底碍于孝道,明面上还是得做个孝顺样子。
邢夫人慢条斯理的拿茶盖拨了拨茶叶,抿了口茶,方道:“事情原委我也都知道了,论理安儿虽有不妥,说到底还是琏儿的不是,堂堂大家公子,三房五妾都是常事,不过一个陪嫁丫头罢了,喜欢便开了脸收进房里便是,何必偷偷摸摸惹人耻笑。
不过说来琏儿跟前是该有两个人服侍,二奶奶素来贤惠,依我说,安儿姑娘是二奶奶带来的人,这样发卖了未免让人说闲话,她既然已经服侍了琏儿,二奶奶不如给她开了脸儿放在屋里,日后琏儿起居也便宜些。”
邢夫人说完便拿眼看着凤姐,她本就有些牛心左性,素来便不喜凤姐,这个儿媳妇进门至今只知道奉承二房,对王夫人殷勤备至,从来没将自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