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年去哪了笨蛋!”
是个留着柔软的黑色卷曲短发的少年,穿着便服,身后还背着网球袋,额上有汗渍,显然是刚打完网球回来。
“啊…好久不见,切原君。”
虽然切原赤也就住在她的隔壁,但是真帆所设想的可能性里并没有和他……哦不,现在应该说是他们,并没有和他们重逢的这一选项。
在切原赤也的身后,网球部的各人也露了脸。
如果再碰面的话,会很麻烦。
先是切原赤也对她表露了无法抵挡的热忱,接着好奇于自家学弟居然会有喜欢女孩子的网球部前辈们没有预料到,也正是这份多余的好奇心,一回生两回熟,喂养了那些本不该属于他们的情愫。
没有放在预期里的行程,被提了前。
真帆有些犹豫,她半蹲在地上仰起脸来看他们。
身形越发拔高的少年们逆着光站在门口,温和的,冷静的,严肃的,含笑的,构成了一张张足以让无数女孩子尖叫的面容。
她扯着嘴角,露出稍显僵硬的笑容,“好久不见……”
“真帆要搬回来了吗?”幸村精市则是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声音轻柔地发问,“你先前直接搬家了,大家都有点伤心呢。”
“不,不是,”真帆深吸一口气,对上他古怪的神情,声音脆脆,“我现在很好,回来是因为有人想要买下这幢房子,我提前来打扫下卫生。”
“你要把房子卖掉…?”
即使真帆搬走了,房子空空荡荡的留在这,也没有人再搬进来,切原赤也总能如此安慰自己的内心,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某一天的清晨,他出门上学,总会再见到锁上门转头看他的少女,温柔又动人。
可是这一切,她口中漫不经心说出的话,仿佛是在告诉他,他这一年来是有多么的愚蠢,他以为的,还有留恋的,结果对方毫不在意,她把一切都抛在身后,明明还有人在追逐她,可她只有自己,也只要自己,踽踽独行。
“是的,”切原赤也是很怔愣的模样,让回答的真帆也不由犹豫小片刻,可不管怎么说,她的确是很好,在左胁腹町,在pk学园,在……齐木君的身边,“以后,可能都不会回来了。”
有什么比这样的语气更伤人呢?
切原赤也有些难堪。
他的心思网球部的前辈们都知道,可现在他却有一种被剥光无所遁形的错觉。
明明是七月的夏天,穿过院子吹来的风,却凉得让他颤颤。
他做梦了。
黄昏暮霭,雾气沉沉,有个她站在街角,面容模糊不清,一身素白的裙,款摆起柔美的弧度。他伸手想要触碰,或者,又只是为了安心也好,她却笑了。
她的声音同他所想的那般清脆,带着决绝与悱恻,几分铿锵,几分缠绵,“切原君,我要走啦。”
去哪里……?
别走……
不要离开……
他想说话,想发声,偏偏喉头像哽了别的硬物,说不出话来。
最后他只字未言,只看着梦里的人儿渐行渐远。
切原赤也醒来的姿势依旧算不上好,整个人裹着大半条被子滚到地上,一条肌肉线条流畅的腿还高高翘起搁在床沿。如果这时候他姐姐进来看到这一幕,大概又会嚷嚷到人尽皆知。
烦躁地揉了揉凌乱不堪的一头海带,切原赤也洗漱好,推开窗子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真帆很久没看过神奈川的海了,沿着去往立海大的主干线走,就能看到潮涨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