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其实是一个富有想象力的人,也因为念过许多书,所以思维能跑到外太空。
不出一周,她便积攒数万字的手稿,这些日记内容天马行空,毫无逻辑可言,她都看不下眼,最终果断放弃,把笔和纸上交给医生,彻底告别这种无谓的治疗。
楼玉又回到最初无所事事的日子,说实话,她只想干脆的死掉。
如果不是为了父母,她应该早已死去。
为了让自己迅速好起来,她每天都会去找咨询师聊天,聊一些平常事。
她不关心这些talking能不能使自己开心起来,她只需要确定这个talking不会令她病情恶化,那么无论聊什么都可以,反正她的目的也只是让自己开口罢了。
她对咨询师不挑剔,只要对方有能力撬开她那像瓶口塞紧了一般的嘴巴就足矣。
这一天的talking中,聊到她的父母。楼玉对这些话题不抗拒,她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
楼玉没有太夸赞自己的父母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不过她忽然撩开后颈的头发,指了指后颈的肌肤。
那俨然是一片纹身,咨询师仔细一看,“那是一只火烈鸟?”身披白中透红的粉红色羽衣,远远望去,周身红得就象一团烈火。可又感觉到哪里不对。
楼玉把头发放下,窝回椅子里,惯性的屈起膝盖,抱在怀里。
“你怎么想?”楼玉问。
咨询师:“在楼兰古国有一种奇特的鸟,传说他们羽毛丰满后会一直往南飞,不停的飞,只为在南焰山让天火将自己的羽毛点燃,而后将火种带回楼兰古国,在天翼山化为灰烬。你的纹身是这个寓意?”
楼玉却遗憾的摇头,“不是的,那就是一些花,是快要凋零的花瓣,和红色的花蕊,枯萎的一整朵花的组成。远远看着是火烈鸟,但实际上只是残花败柳。”
咨询师摆出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组合?”
“忘了。”楼玉说。
咨询师意外的看她。
看不出心情有没有被破坏,楼玉垂下眼睑,静静的说:“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以前一直都是短头发,很短的,酷酷的学生妹,后来担心被父母看到纹身,才一直留的长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他们是我唯一的牵挂。”
男友回去后,考虑了一个多月,最后决心分手,他对此很抱歉,认为自己在女友最是人生低谷的时刻,却狠心抛弃了女友。
楼玉只好反过来安慰他,“可以了,你不用多虑,我一点都没有感到难过,我除了病理性必要崩溃的那些日子以外,几乎是百炼成钢之躯。”
男友最后为了弥补自己那点儿歉意,主动向她提出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他在所不辞。
楼玉打算就此结束话题,不再多说,转念一想她的书看完了,病区阅览室是书籍没有她所需要的,于是列了一张清单,请前男友空暇时间去公寓的书房替她把书空运过来。
她预计了接下来一年都沉浸在书籍海洋中。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便到了住院的第三个月,亦是17年的一月份。这一天,她一如往常去体检中心做体检,没有像头两次那样碰到平淡沉默却隐隐嚣张至极的身影。
她总觉得这人体内有两股持之平衡的力量,就像人们所说的正义与邪恶,但他要特别一些,可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