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织毛线,初中时跟班里一个热爱手工的女生学的。
吵吵嚷嚷的说笑声、玩闹声,一直持续到一点十五,午休时间开始,渐渐安静下来。
樊祁是校篮球队的,日常训练爱去不去的,但私下时常跟一帮熟悉的球友一起打球。
午饭都没吃,打得一身酣畅淋漓的汗,大冷的天,回教室时就只穿了一件长t。他把回来顺路买的面包往桌子上一放,嘴里叼着一袋牛奶,坐下来,视线被身旁程恩恩娴熟的手法吸引。
他看了会儿,把牛奶拿下来,凑近低声问:“你会织围巾?”
程恩恩太专注,压根没注意到他回来的动静,猛地被这声音吓一跳,针就戳到了手指上。还好没戳破,不过挺疼的,她皱眉把食指放在嘴唇上抿了两下。
樊祁看着她的动作,把牛奶叼回去。
“给谁织的?”他问。
程恩恩松开手,将已有二十公分长的成果举起来,检查有没有错针漏针:“我叔叔。”
“你叔叔?”樊祁微微蹙眉。
无论织围巾,还是叔叔,都是剧本中没有的。他记得那次在卡拉ok跟程恩恩的“追求者”打架,后来那人也说过,程恩恩口中有个莫名其妙的“叔叔”。
樊祁今年考入电影学院,这是他接的第一部“戏”。跟所有的电视剧、电影都不同,有许多常理无法解释的奇怪之处,让人摸不透投资人的意图,与其说是“戏”,不如说是一场有剧本的大型实景真人秀,或是一场人生体验的游戏。
总之,是一次奇妙的经历。
程恩恩身上的“变数”最多,也是最不配合的一个,尤其最近这几天,樊祁和她对戏的过程中,气氛一直调动不起来。但也不能说她不敬业,相反,她给樊祁的感觉,恰恰是所有人中最入戏的一个。
像是量身定做的角色,你在她身上找不到一点破绽。
挺有意思的。
程恩恩发觉他在看自己,转过头来,两眼真挚:“你想学吗?”
樊祁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将包装袋折叠起来,反手放进侧后方精致的体育委员同学挂在桌角的垃圾袋,眼睛盯着她,唇角一翘,压低嗓音:
“你要是给我织,我就学。”
程恩恩默默把手里的东西往里面挪了挪,下意识的动作,怕他抢似的。
“这个不是给你的。”
樊祁:“……”
你看,他的女主角根本不接他的招。
晚上江与城回家时,时间已经不早,感冒还没恢复的江小粲已经写完作业,被程恩恩要求躺下休息了。
她的房间门没关紧,门缝里漏出一线光,依稀可见她坐在灯下,手里正忙活什么。
江与城屈指在门上敲了两下,推开,正瞧见她惊慌失措把什么东西往被子里藏,塞好了飞快转过来,脸上写满紧张。
“江叔叔……”
江与城往她背后扫了一眼:“什么东西?”
程恩恩忙摇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用身体遮挡住被子那块:“什么都没有。”
江与城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说:“早点休息。”随即带上门。
程恩恩又屏息听了一阵,确定他的脚步声离开了,才松了口气。
其实也没什么好藏的,就是想做好了再送给他,半成品现在被看到,会不好意思。
第二天她依旧背着圆滚滚的书包,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自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