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母死得早,听闻薛淮仁续弦的事在府里又哭又闹,继母进门后,他整日摆着张臭脸,冷眼相向,却不曾在外给她甩过脸色,哪怕后来跟周纪明混熟了,他也不怎么说继母的坏话,而傅佑远轻描淡写就把傅府的真实情况说了......有种!
周纪明没作声,望着混入人群的身形,不知在想什么,声音轻不可闻,“要不怎么说你惹不起他呢。”
薛名扬难得没跳脚,相反表现得极为兴奋,“其实仔细看看,傅大小姐没那么不可取,我大哥整天伺弄那些花草怪无趣的,真能找个伴儿,挺好!”冲着傅佑远能在昭武侯眼皮下面不改色地伤人,他心甘情愿叫傅大小姐声嫂子。
周纪明看他眼珠咕噜咕噜转,眉峰蹙了蹙,“傅佑远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我劝你别打他长姐的主意。”威远侯府并没外表看上去平静,傅大小姐不适合那种生活。
“婚姻大事讲究你情我愿,你说了不算,傅大小姐点头才算。”傅家傅佑远主事,而姐弟情深,傅大小姐有意的话傅佑远肯定不会反对,这门亲事,郎才女貌再登对不过,念及此,他心情极好地哼起小调,准备回府陪薛淮仁用午膳,顺便说道说道他大哥的亲事。
他大哥,寂寞得够久了。
此时在客栈为红泥清洗伤口的安宁完全不知道自己遭薛名扬惦记上了,红泥身上受了好几处剑伤,有深有浅,她看得小脸发白,给红泥上药的手轻微发颤,红泥怕吓着她,要自己来,“伤在后背,你哪儿看得见,没事,很快就好了。”
药撒在伤口冰冰凉的,屋里烤着炉火,倒不觉得冷,红泥乖乖坐着,细细听隔壁的动静,哭声断断续续,夹杂着妇人的安慰,她缓缓回眸打量安宁神色,生怕她不痛快,什么都不说闷在心里,安宁好笑,“以为我像小孩子还跟人争风吃醋呢,瑾萱年纪小,又受了伤,母亲照顾她乃情理之中的事,我没什么。况且,瑾萱已过继到她名下,她对瑾萱好是理所应当的。”
有时候血浓于水的亲情也就是讲究缘分的,你俩有缘,即使生死离别你也能感受她对你的爱,若无缘,哪怕朝夕相对,也跟陌生人没什么分别,或许连陌生人都不如。
红泥被抓包,脸上不好意思,讪讪地缩回脑袋道,“奴婢怕您多想,夫人看重少爷就算了,对二小姐都比对您好,奴婢心里不服气。”
“没什么不服气的,你家小姐我已经得到够多了。”安宁笑了笑,动作轻柔地给她上药,伤口深的露出里边皮肉,鲜嫩的肉外翻着,看着触目惊心,安宁上药的速度很慢,大半个时辰才完了,随后替红泥整理好衣衫,转身将装药的瓷瓶盖好,朝红泥道,“你坐着休息会儿,听说二小姐伤了小腿,我过去瞧瞧。”
房间不隔音,郑氏劝傅瑾萱看大夫的声音没消过,瓷瓶里剩些药,暂时让傅瑾萱先用着,回府再另做打算。
她推开门,慢慢走了出去,红泥怕她摔倒,起身欲搀扶她,安宁阻止她,“几步路不碍事的,你坐着,小心别把伤口扯开,我去去就回。”她拿着药,双腿不自然地交叠着往前走,动作迟缓得很,她记得儿时的傅瑾萱粉雕玉琢长得特别好看,庶女在傅府不受宠,是傅佑远护着她日子才好过点,后来傅平章遭人算计中了毒,大夫说这辈子再难有子嗣,傅平章才把目光落到傅瑾萱身上,便是傅佑远,也是从那才受重视的。
傅瑾萱受伤的事傅佑远还不知道,她身为长姐,理应做些什么的。
房门口立着两个丫鬟,是贴身伺候傅瑾萱的,见安宁过来,眼里闪过诧异,心道大小姐不是站不起来吗,咋突然好了?
按下心头疑问,两人纷纷俯身行礼,“奴婢见过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