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奴婢的主子,哪怕奴婢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她和红泥是被傅佑远捡回来的,傅佑远请人教她们识字,教她们练武,说将来要把她们送去很远的地方服侍他的姐姐,谁知等不及她们去,安宁就出了事,傅佑远把她安置在外边,傅佑远不信任任何人,要她和红泥去宅子照顾安宁,安宁高烧半个月才清醒过来,傅佑远整整守了她半个月,直到大夫说没事,他僵硬绷着的表情才有了变化,他叫她和红泥的名字,表情十分慎重,“往后我把长姐交到你们手上了,你们要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和红泥跪地发誓,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安宁。
从那天起,她和红泥就做好了为安宁死的准备。
安宁伸出手,抓了两瓣雪花捧在掌心,喃喃出声,“能活着为什么要死呢,多少人想活都活不了呢。”她的母亲,她的奶娘,她的丫鬟,她们多想活着啊,偏偏为了救她全丢了性命,死在那冰冷的溪流中......
风大了,她揉了揉湿哒哒的眼角,慢慢站起身拉上了窗户,手搭在霜雪覆盖的窗棂边,“绿蚁,扶我回去歇息吧。”
昭武侯运气好保住了条命,总有天她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的。
绿蚁欣喜,重重哎了声,扶着安宁慢慢走向大床,“小姐,你好好调养身体,我觉得少爷会为你报仇的。”想当年,少爷将所有廖家人关进牢房折磨了两天两夜,昭武侯真伤害过安宁,傅佑远绝不会放过他。
傅佑远想什么安宁心底明白,昭武侯死不足惜,他想得更多的是为顾家翻案,然而在她眼里,即使父亲沉冤得雪也没多大意义了,亲人都不在了,留着虚名有什么用呢?
待屋里的灯熄灭,难得的,安宁闭眼就睡过去了,整夜好眠。
她睁开眼时已是晌午了,窗棂上多了盆裁剪过的梅花,娇艳欲滴的花瓣间淌着着霜,晶莹透亮,她坐起身,问红泥花哪儿来的。
“威远侯府的管家送来的,少爷说你会喜欢,就送到静园来了。”红泥拨了拨花瓣,霎时,霜雪抖落,留下红红艳艳的花挂在枝头,分外喜人,安宁喜欢得紧,问道,“威远侯府怎么突然送花过来?”
红泥摇头不知,擦了擦手上的水,行至床边服侍安宁穿衣,“少爷没说,依奴婢看十之八.九是那个飞扬跋扈的世子爷送的,昨天见着就觉得他不像好人,还真被奴婢料中了。”
“哦?”安宁套上鞋子站起,脸上纳闷。
“听说昨天下午昭武侯被人刺杀,薛世子就站旁边看好戏,后来还是昭武侯指名道姓地喊他,他才不情不愿地出手帮忙,威远侯府管家送盆景过来还透露,他家世子爷在府里发火呢......”红泥将管家愁眉苦脸的表情模仿了遍,惹得本郁郁的安宁失笑,“他气昭武侯捡回条命却不真金实银登门道谢?”
红泥吃惊,“小姐怎么知道?”管家确实那么说的。
安宁但笑不语。
红泥继续说,“薛世子生气还有个原因,听说昭武侯怀疑是他买通杀手要他命的,进宫含沙射影说了薛世子好些坏话,皇上唤薛世子进宫呢。”
红泥不懂朝堂的事,经过这件事,她愈发决定京里人不好相处,有见死不救的,有反咬人一口的,人心太复杂了。
安宁不担心薛名扬应付不来,她诧异的另外件事,“绿蚁了,怎么不见她人?”
派去杀昭武侯的人不是让傅佑远阻止了,咋还会出现薛名扬救人的事。
“去账房了,老爷说昨日的开销记他账上,她找账房先生要银子去了。”前晚傅佑远给了她们千两银票,得知老爷有话在先,以绿蚁爱财如命的性格,非把昨天的开销算在老爷身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