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腹内仍旧隐隐作疼,但无疑比先前那钻心的巨痛要好上很多。爻楝想唤人进来,却感觉自己的双唇紧紧黏连在一起,他废了好大力气才一点一点地撕开。
还未等他出声,竹涧便适时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见到爻楝醒来很兴奋,几步冲到床头,用手背探了探病患的额头,道:“裘融天不亮就进山里去了,他说你虽然没有法力,但筋骨比凡人强健数倍,应该不会发热,但这兔子还是执意让我时常留意,所以我只好每个时辰来看你一次,不过你的确没有发热迹象,他怕是白担心了。”
“嗯,”爻楝点点头,他轻咳一嗓,沙哑道:“我……咳……喉咙痛。”
“喉咙痛?这他没跟我说啊。”竹涧抿直嘴唇,挑起爻楝的下巴看他脖子,除了先前被万界门人掐过,现在还留下了一点浅浅的红印外,一切都很好。
最后还是爻楝本人皱着眉思考许久,想到了可能的原因,“或许是……我渴了?”
竹涧:“……渴了?”他抄着手纠结半晌,去屋外端了杯冷茶回来,爻楝用发丝想都知道肯定不是温水,瞥上一眼,水面确实在这寒冬中连些屡白气都不冒,“不喝冷的。”
“要求怎么这么多!”竹涧自己一口气把水喝完,啪得把陶碗拍桌上,他皱着眉看向爻楝,只见对方两只亮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深色瞳孔成圆形,中间倒映着他丑陋的嘴脸,周围放射状的线似会勾魂那般,仅是对视两秒就兵不仞血地将竹涧打为眼下败将,只得撇着嘴去给爻楝再倒了一杯冷茶,接着用内力为他煮沸。
爻楝亲眼看着陶碗内的茶水沸腾翻滚,茶壁烧得火红,而毫无常识的竹涧这就要将开水递来给他喝。
“不行,太烫了,需得温水。”爻楝嫌弃地往后避了避,瞬间竹涧就真的发飙了,他再次一口干下这杯沸水,愤怒道:“你是不是故意找我不痛快呢?”
爻楝冷冷地斜觑他一眼,“你现在把妖丹还我,我立刻蹦起来为你端茶送水。”
听到这话,竹涧顿时气消掉大半,他志得意满地坐到床边,笑意盈盈地俯下身,压低嗓音于爻楝耳旁道:“哼,怎么,不能定身我,不能禁言我,让你很不爽?”
“……我咳……真的很渴。”爻楝发现自己真的不能提妖丹的事情,他一旦提及竹涧就会愈发深刻地意识到内丹对于爻楝有多重要,然后竹涧就会越来越得瑟,再然后就是他死都不还。
“好好好,你是主人,我是受你奴役的可怜小魂剑。”竹涧挑挑眉,哼着曲儿出门接了一壶冰山泉水,匀在两只茶碗中,一只单手烧开,接着倒进另一只陶碗里,他把温水搁在床头,扶起爻楝,还格外贴心地取了靠垫替他垫腰,这才递过茶,顺便笑眯眯地说慢点喝,不够还有。
爻楝昨日损失了那么多的血,又在冰天雪地里遨游数里,一杯热水当然不够,他小口小口地喝干净杯中茶,递还给竹涧说了声还要,就这么还要还要,竹涧活生生充当人肉木炭,替他烧了整整两大壶茶,爻楝通通喝得一滴不剩。
“你可真是渴得很了。”竹涧叹为观止,随后他意识到一个异常严重的问题,“对了,你饿不饿?你现在是凡人,既然会渴,那也是会饿的吧?”
爻楝摇了摇头,他并不是不饿,而是发自肺腑地担心万一竹涧一时冲动,去森林里给他猎一头鹿来,然后撕下血淋淋的肉让他生吃,他到底应该如何拒绝才不会让竹涧再次发飙。
竹涧自然不会懂得爻楝的顾虑,他欲言又止地绕着床铺转了半圈,终是忍不住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