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那时候已经不成人样了,据说混在乞儿堆里奄奄一息,要不是他们拿着画像询问,可能都找不到人。
把信送出的时候一行人刚刚准备返程,算算时间,如今应该走到中途了。
她马上就可以解放了,不管付杨是不是住在了她隔壁每天早上抢着帮她牵她家老牛,也不管霍临是不是快要成为书院的管理员,更不想管苏熠是不是已经成为了新的经易老师。
秀才一回来,她就绝对会寻一个没人注意的时候,即刻逃走!
“安郎!”晨间的小道上,安清还是和往常一样抱着一匣子批改好的作业,悠哉悠哉的走着,旁边付杨牵着牛从不发出多余的声响,于是这一声从背后传来的呼喊着实让她顿了一下。
这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啊。
李芊然终于见到了一直以来思念的人,激动之下当即热泪盈眶,连脚上的疼痛都暂时忽略了去,快步走到满脸难以置信的安清面前,“安郎,妾身可算见着你了!”
“你……”安清一下子什么言语都说不出,并非是李芊然出现的太过突然和突兀,而且面前的少女这活像是刚逃荒回来,深色的衣裙上四处沾满了尘土,脚上的鞋也多有破损。
按理来说她是和自己的母亲一起回来的,而她母亲现在应该在何庆的镖局住着,就算失去了正妻的身份,那也应是过得不差。
李芊然是怎么把自己弄成如此模样的?总不能是遭了虐待吧?
如若真是那样,安清就要看不懂李芊然的母亲了,她都这么大年纪了,再生孩子也困难,唯一的女儿不好好养着是想做何?
这才是真正的脑子被驴踢了吧?
一句话还没说完,眼见着李芊然要往自己身上扑,安清赶紧把匣子放在胸前,增加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间这么主动,可真让人不适应。
这要是抱上了,一不小心她可就得娶人家了!
付杨的视线在李芊然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先生生无可恋的表情,抿了抿嘴,识相的把所有笑意都憋了回去。
因为不能错过上课的时间,所以李芊然最后也跟着两人回了书院,路上尽是那副终于得到救赎的表情和眼神,看的安清头皮发麻。
静思书院再这样下去,大概是要变成收容所了,什么人都带了进来,没太多钱找住处的霍临甚至是住在里面的,所幸李芊然按照继承的选择来说也算是书院的半个主人。
不然非启蒙的私塾,是不适合女子进入的。
“先生,这是……”来开门的霍临看着李芊然有些茫然,问出口了之后才觉得不妥。
毕竟这位女子正值妙龄,目测在适婚年龄中,可又未曾听说先生有了婚约,私下议论本来有损私德,更况且明面上的问候。
要什么都未曾有还好说,就怕真有难以启齿之事埋于晦暗。
“秀才之女,今日寻来有事相商。”安清还不知道李芊然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也就没说以后居住的问题。
都这会儿了,李芊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很容易让人误会,红着一张脸远离了安清两步,但就那小碎步,挪了和没挪也没什么区别。
实际上安清对此是有些不舒服的,就像在超市排队付账的时候,想象一下身后有个人一直紧紧的贴着你,强行让你感受到他的体温和衣服材质,以及无法消弱的强大存在感。
当然,李芊然没有近到那么夸张的程度,真要那样就是有伤风化了,但给安清的感觉并没有多少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