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妲忽然一惊,手臂动了下。
他皱眉抬起眼,见她这动作似乎是个要阻止他的,“怎了?”
嬴妲小声道:“……烫的。”
他这一口牛嚼牡丹似的,岂不将嘴都烫出一层皮来。
萧弋舟低下头吹了一口,便又喝到了肚里,确实烫,“放会儿,剩下的等会再喝。”
见她还不走,萧弋舟复又抬眼,嬴妲小心翼翼地对他对视上,他笑了声,“不错,已经算是有进步了。”
嬴妲勉强挤出一分笑来。
“还不满意?”
萧弋舟沉凝着面孔,端起碗又喝了一口。肉粥入口即化般,又鲜又软,同她的人给他一般感觉,萧弋舟咬了一嘴,虽然烫嘴,但还是囫囵着咽下去了。
嬴妲凝睛看着他脖颈下凸出的喉结,滚动数下便吞咽了,她茫茫然地将自己雪颈玉肤也抚了抚,却是平滑如缎,她呆头呆脑的,萧弋舟俶尔一笑,“摸什么,你能有那东西?”
嬴妲摇了摇头。
“弋舟,你……”
“嗯?”
“你醒过来时,你莫怪我……”
她最后的声音湮没在一片兵戈相交的忙乱铿锵之音中,萧弋舟耸眉一诧,反应迅捷地起身,将嬴妲推到身后,低低说了一声,“将我予你的金刀带着,藏好了,不许出门。”
他将随身不离的佩剑一把抓起,便疾步往外走去,门被重重摔上。嬴妲怔愣着,下意识地蹲下摸了摸靴子间的金刀。
怎么回事?
入冬来天色暗的早,这时节,积雪未消,日头已落山,昏昏黯淡的院落亮起了数十火把。
萧煜与濮阳达等人与前院之外围攻来的敌人争持不下,见主心骨携剑而出,纷纷回头迎上来,“世子。”
“咱们在城郊留着的人手被拿下了!”
“驿馆也被陈湛的六百骑兵包围,他们带着弓弩前来的!”
周清护着东方先生在身后,也向萧弋舟禀报道:“这是官海潮的府兵。”
严阵以列的将萧弋舟布置在驿舍的围裹起来的,大略一数足有上百人,这还不算埋伏于外的弓弩手,驿馆院墙虽年久失修,但高墙上皆有碎石粗针,以此来防盗的,有弓箭在手的,也不敢轻易埋伏墙头。
萧弋舟的脸色沉凝如渊,岿然按剑,目光在院门及内庭后逡巡一遍,冷然道:“是陈湛下的旨,要取我之命?”
话音甫落,门外传来哈哈大笑声音,萧弋舟凝目盯着轩敞大门,官海潮着流金紫黼黻纹官服负手招摇阔步走入,右手捋了把短须。
“世子,官某准备的这个惊喜,您还满意否?”
随着官海潮徐步走入的,还是他身后冷漠如冰川、面孔周正的青年。
濮阳达的瞳孔猛然张大,“令狐烨?”
令狐烨纹丝不动,眼睑低垂。
随着他将手中剑举起,满院新朝将士,皆口呼陛下万岁,周清等人怒不可遏,欲拔剑斩了令狐烨这两面三刀的小人。
官海潮摸了摸拇指上雪玉扳指,道:“世子还不明白么,令狐将军胸有大志,也有城府,跟了你去,来日你归于西绥,他最多不过是西疆小将,统三千兵甲而已,他是羽林魁首,焉肯屈就?至于留在平昌,拿了西绥世子邀功请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