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北洛给王剑再次注入力量,此刻他体内妖力震荡,消耗大半,但并未像第一次那样,被压榨的干干净净——妖力融合之后,他的实力突飞猛进,早已经不是最开始那般弱小。
“无事。”巫炤淡淡道,他总是这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像是任何事都不萦于心,但深深接触之后,便能发现巫炤的执着与在意。鬼师感受到王辟邪无法自控散发出的妖力波动,默默估算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
一个日薄西山,唯余残晖片片;一个红日东升,正是朝气蓬勃。
每一分每一秒,强弱之势都在发生变化,或许……用不了多少时日,局势便会逆转,向着北洛偏移,直到巫炤再也没有任何胜算。
“你应该知道百神祭所在哪里?”北洛问道,这句话打断了巫炤的沉思。听到这个地名,鬼师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不过……即便我带你过去,你也打不开进入百神祭所的大门。”
“是有姬轩辕布置的阵法?这应该难不倒你。”北洛一挑眉。
“我一个人无法破解。百神祭所……是姬轩辕极其看重的地方,对当时的人族来说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意义。和天鹿城这种防守的法阵不同,祭所外面的阵法内连九井,必须有至少五人踩对方位,才能打开传送法阵。这其中对血脉亦有要求,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在我死之前,百神祭所还未完工。当然,这是正常进入的途径,如果不考虑对百神祭所的破坏,我自然有其他法子可以进入。”巫炤平静道。
“那只能先去找姬轩辕。”北洛微微蹙眉,他看着巫炤,明知道可能让对方生气,他还是坦然道:“我不能引你去见他,抱歉。”
“我明白。”巫炤波澜不惊,之前他们就姬轩辕的事谈过,对彼此的立场心知肚明,他自然不会强迫北洛站在自己一边——事实上巫炤从来便没有这么想过。
北洛与缙云,不是同一人,胜似同一人。在某些选择上,他们出奇相似,巫炤根本不必细想,就可以轻易知道结果,因此他也不会对此抱有希望。而且……若是他向北洛提出要求,那又是以什么立场呢?
凭借那个阴差阳错之下,缔结的魂契吗?
……未免太过荒唐,又太过可笑。
巫炤绝不会向北洛求助,不单独是姬轩辕。他不认可与北洛的关系,纵然有些时候无法抗拒、顺其自然,但西陵鬼师却也不会主动。
他只想冷眼看着,看着王辟邪那颗心,什么时候会死。
然后……期待另一场终局来临。
到人间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北洛想了想巫炤的身份,他选择在阳平郊外的茅草屋落脚,一个多月没有人打理,这个偏僻的房屋已经积满灰尘。
王辟邪迅速将主屋打理出来,他让巫炤坐下,自己在一旁忙前忙后,手脚干净利落,似乎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杂活。
巫炤对这些毫不在意,他想到曾经看到的关于北洛的过去,倒是有了一点真切体会。大半个时辰过去,北洛抹了一把汗,他坐到巫炤对面,对鬼师道:“除了姬轩辕,你现在还想杀什么人?”
桌上的杯子虽然已经洗干净,但并没有热水。北洛端起茶壶晃了晃,又没奈何的放下,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
巫炤收回放在北洛身上的灵视之术,王辟邪刚刚的举动,令他不期然回忆起某些不可言说的东西。“只要是人族,我都想杀。”巫炤随意回答,压下心底突生的异样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