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鸣凤山逃出来的前两天,他一直泡在水里,哪怕水已经冷了也不出来。还好这座宅子浴池堪比皇家,有完备的管道,换水较方便,冷香凝只好源源不断加热水给他维持水温。
当他皮都快泡掉的时候,冷香凝去求了无忧,无忧又去求了皇上,皇上下了圣旨,他才出来。但是他不再与人说话,把自己关在房里,只知道吃喝拉撒睡。其实他如果一直这样,我也不会多管闲事,问题就在于他今天早上不知抽什么疯,无忧照例去看他的时候,他突然摁住了无忧,差点将无忧霸王硬上弓,还好无忧记得她答应我的事,将凉如水打晕自己跑了回来,她回来后又担心凉如水,于是拉我同她一起过河去看他。
冷香凝见到无忧慌慌张张跑出去后,发现她儿子昏倒在地,认为我们不怀好意,禁止我们再去探望他。
“正好,去看看了缘小师父。”
无忧拦在了我身前。
“你治不好凉如水,就别想见了缘!”
“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那好,一起去见了缘,我正好有东西要送给他!”
她掏出一摞剪报,全是京师小报上关于我的文章。
“你从哪来的?赶紧烧掉!”
我扑过去抢,她早有防备,闪身躲开,道:“皇爷爷给的,这是御赐之物,你敢烧吗?”
“了缘不识字。”
“我读给他听!”
我愤恨道:“算你狠!”
我不得不跟她再次回到凉如水门前,两个小厮尽职尽责地守着。
这些下人只道我们是外地来的暴发户,家主(皇上)命他们各司其职、各为其主,他俩便兢兢业业为凉家母子服务,其余谁的命令都不听,哪怕我在他们眼中是“大少爷”。
我翻了个白眼,“总不能为了帮他还要去求他娘吧?”
无忧没有回答,晃了晃手里的剪报。
我认命道:“我去!”
冷香凝正在河岸边烧纸钱,并将灰烬撒到河中。
“这条小河到达不了湘州,别白费力气了,求鬼不如求人,兴许我能帮你儿子。”
她迅速擦干泪痕,起身防备地看着我与无忧,掩饰道:“我儿好得很,他只是长大了,不劳别人费心。”
“说得对,他好得很,不需要帮助,无忧走啦……”
我向西去寻了缘,无忧在我身后抽出一张剪报读到:“文景十六年二月二十三日,听雪阁……”
我被那声音又拉回了河边。
“冷夫人,自欺欺人有害无利,你信不过我也该相信无忧吧?你想害她她还是把你们从山洞里救了出来,这些天对凉如水的关心不比你少,要不是看在她的份上我怎会求你让我去救你儿子?”
冷香凝欲开口反驳,我继续道:“你只知道她打晕了凉如水,可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凉如水突然对她兽性大发,你还认为他只是长大了吗?你想看着你儿子由翩翩公子变成衣冠禽兽吗?”
冷香凝动摇了:“你真能帮他?”
“我不知道,至少我与他同为男人。”
这种事在世人眼中毕竟不光彩,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冷香凝也无处求助,唯有让我一试。
凉如水恰好醒来,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东西,所有利器都被冷香凝收走了,他扯下床帘上的流苏,打个结系住自己身下根部,忍痛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