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道重双腿发颤,跪拜曰“父帅冤枉,若如此,末将愿领军法,以正清白。”
“既是如此,休要多言,凡我祖家门庭,自我以下披麻戴孝,以赎失信之罪,再有不从者,逐。”
祖道重不再多言,领众将退出大帐,令军需官备丧服,祖涣问“这是何意,父亲长者,为晚生哭丧已是滑天下之大稽,现要大军伏丧,岂不乱了军心。”
祖道重叹息“此举用意有三,其一两军交恶,我军士气低落,此哀兵之策,其二元帅伏丧军心必乱,唯有举大国之丧以盖,其三此乃道重之过,祖家之过,唯有如此方能慰藉亡者。”
“此等荒唐事,当如何与军士说?”
“明日校场演兵,我自有说法。”
翌日巳时,祖道重至校场,左配黄金剑,右执七尺樱枪,至演兵台曰“使者来报,后赵不日将渡江南下,赵军之强,闻者恐之,今日,吾恳请诸君赴死一战,以保江南万里河山,报君王候将恩遇。
军中已现畏战,此言无非哗然,徒增恐慌,然,祖道重何许人也,善攻心计,见军士入网,拔剑怒吼“尔等畏死不战,可知~战~尚可生,不战~必死;使者信中有言,石虎猖狂,辱我晋国曰‘健康破时,掳妻女为妾婢,驱有力者筑宫殿,杀悍将慰三军’,我辈儿郎,为人夫,为人父,为人臣,何以面对天下,何以言七尺丈夫?”
众人皆无言,唯闻校场悲声,祖涣为破敌先锋,拔剑令“三军听令,随本将斩来犯之敌于江南,胡人尸骨作粪便,种稻谷以养父母妻儿。”
喊杀声震惊两岸,数十里外犹可听闻,狭路相逢勇者胜,此一战,胜负已分。
那十几个送禅勋渡江的青年,在芦苇荡中等了三日时间才闻禅勋已死,遂架小船去敌营,誓要在后方放一把火,烧了石虎的老窝。
小船方出芦苇,后赵巡边军士将一干人等逮捕,自知今日必死,青年中有一人恳求拜见石虎。
胡人轻视南国人,如同鸡鸭猪羊,副将进言“正好主帅没有下酒菜,你我也当是行了善举。”
押至石虎营帐,几番挣扎未果,直言来意,辱骂石虎,石虎曰“尔等之恨,吾深能理解,然勇士之死罪不在我,祖逖未能守约出兵,至我军能全力一击,若祖逖守约,那日我军必败。”
几人自不会信他,怒骂道“你这蛮夷,休要胡言,今日我兄弟死便死了,阴间等着你。”
帐前执戟中郎举刀,石虎拦下左右,救下几个青年“本帅素来敬佩忠义之士,今日对尔等既往不咎,若真想报仇,何不去查明原委,不要枉送性命。”
几人虽不信这胡人之言,但身在对方军营,只能保命为先,活着,便有机会。
回到芦苇荡,青年中较年长者说“在石虎军营听得恩公尸骨无存,唯有一衣冠菩萨立在渡口,你我且不会去,寻得机会偷了拿回乡里供奉。”
几人不由他说,各自准备起来,只待时机到来。
黎明时分,几人被喊杀声惊醒,只见江面上冲天火光,一打听才知道石虎大军趁夜渡江,与晋队相遇,因不善水战,只三个时辰便败,祖逖亲率大军追击,现已至石虎大营。
此等良机,千载难逢,十几人提了兵器,披上战甲,划小船去渡口,见两尊等身铜像,真是禅勋师徒,慌忙搬上小船,走密道回乡。
石虎营中多能征善战之人,马匹武器更是优于晋军,祖逖吃了大亏,连忙退回,石虎自知水上必败,亦不敢追击。
十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