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如同燃料,不断减少。
还有机会。
张涒不断告诫自己,他能从艺术馆逃出来,几个提前准备的手段都派上了用场,在艺术馆的厕所,他实际上就已经想好了后路,现在正是往唯一的生路逃亡。
脚下奔过一个窨井盖,张涒看都不看,一步跨过,接着贴着楼宇外墙一个急转身,手中大枪借着转身拧腰的姿态抡起一抽,将一只逼近的蝗虫抽翻在地。
他看也不看结果,脚在墙上一蹬,人高高跃起,跳过一段矮墙,翻到另一条土路上,脚在地上踏出个鞋印。
人借力前跃,接一个飞步,脚尖频繁点地,轻功赶月步已经被张涒运使到极致,这一番狂奔,他的内息就剩下薄薄一层了。
蝗群不但没有被张涒拉开,反而越来越近了,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灰黄虫群,仿佛在他身后拉出一团灰雾。
“应该就是这儿呀,怎么会不是,难道跑的方向错了?”
张涒前方几十米远,一排三层小洋楼挡住了去路,或许在楼里躲一下?很快他否决了这个主意,那就是闭目等死啊。
枪尾在地上一点,人抓着枪杆如同撑杆,张涒借力跳到了小洋楼的外墙上,这会儿能省点内息是一点。
站在墙上一看,张涒心中大喜,果然方向没错,过了小洋楼就是河堤,河堤上还有一个小码头,一只破旧的木船扣翻在河面上。
那就是张涒想到的生路:乌伦河。只要跳到河里,蝗群能奈他何?
河水近在眼前,张涒消耗最后的内息突向河堤。
蝗虫又扑到了他身上,尖足锯齿勾住了他的外骨骼装甲,张涒一拍肋下机关,装甲自动脱开,被蝗群带到了半空。
没了装甲张涒的速度又快了两分,险险避过几只扑下来的蝗虫,河堤已经在望,他脚在地上狠狠一踩,耗尽最后一点内息,跳向大河。
人在半空的他,眼瞅着十几只蝗虫扑到了他身上,赤果的上身布满虫群的爪牙,张涒当空一转大枪,枪绕着他的腰舞了一圈,内息已经干涸,这一枪除了加速他的下坠没有取得任何成果。
扑通。
张涒终于落入河里,水花溅起老高,咬住他的蝗群中,一部分放弃了,贴着水面飞离,还有两只死不撒嘴的,被张涒带到了水中。
蝗群不时从水面上掠过,它们也许在等着猎物淹死,嘈杂的革翅振动声在水下仍隐约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