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看出了林逸的窘态,扬了扬手笑道:“林大人落座吧。”
林逸终于直了直腰板,坐在最下首一个靠门边的位置上,曾几何时他也算是洛阳首屈一指的人物,如今可算是体会到坐门边的滋味了。
不过与他相邻的那个人更惨,简直就要坐到门外边了,看样子比自己的地位还要低。
林逸终于心中缓和了几分,趁着大家推背换盏之时,端起酒杯对那人道:“阁下请了,在下洛阳林逸。”
后者也不托大,端起酒杯与林逸碰了一下,笑道:“在下泾阳县侯李素,承蒙张宰辅抬举邀来赴宴。”
县侯?林逸惊讶了一下,难道这年头的爵位也不值钱了?一个县侯还要坐在自己之下?
林逸心中小小窃喜了一下,还礼道:“原来是李侯爷,失敬失敬。”
李素连连摆手,同样礼遇有加:“林大人客气了,日后还要仰仗林大人多多关照才是。”
看来县侯这爵位当真不值钱……
闲聊了几句,林逸便不再喝酒了,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满场宾客推杯换盏畅谈致意。说实在的,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功利性的宴会。
大家各怀心思笑得虚假,丝毫没有什么真心实意可言,张口便是利益,抬手便是招笼。
大唐如今正迎来事业的巅峰期,从开元三年李隆基肃清了前朝余党后,太平公主就再也不太平了,更是在发配封地的途中客死异乡,由此可见李隆基的手段是相当冷肃的。
没了内忧,外患也皆荡平。
大唐朝堂上的臣子们纷纷打起了精神,各种拉帮结派,各种排除异己,就连被称为一代贤相的张九龄也不例外。不过这也算不上过错,想要在这危机四伏的朝堂上生存下去,并且活的很好,并不是一颗忠君之心就能够的。还需要庞大的党派支撑,大批的官员依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屁股下面的那把椅子坐得安稳。
然而就目前来说,这些事情与林逸还沾不上关系,实力不允许啊!
林逸摸着鼻子苦笑,直到今日他依旧还在最底层挣扎,想要出人头地权霸一方,还早得很呐……
张府前堂的酒宴还在继续,伴随着管弦笙箫的悦耳之声,一排排舞姬闪亮登场,也不管天气冷热,皆是轻纱附体,玲珑曼妙的身子在轻纱之后若隐若现,直教人欲火喷张。
醉有八分的宾客们也没有了来时的儒雅大气,露出一幅幅淫荡的笑容,时不时地便会有人冲进舞群,拉走那个自己中意的舞姬,搂在怀里捏揉造作。
白日宣淫,怎叫一个风流快活。
面对这么一群礼乐崩坏的人,林逸心中不禁暗暗发誓,待会儿回去,小爷也要买上百八十个舞姬,让她们集体脱光了衣服,给自己跳广播体操!
下首的那个县侯李素,也是一脸荡笑的拉过面前一名舞姬,对林逸挤眉弄眼道:“林兄不挑一个么?”
林逸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理智战胜了冲动:“还是算了吧……”
“不要钱的还不可劲儿造?都是大老爷们儿扭捏个啥。”李素哈哈一笑,伸手拉住一个正好跳到脸前的舞姬,一把推进林逸怀里。
礼乐崩坏!礼乐崩坏啊——
感受着那舞姬身上的柔软,林逸心中默念了一遍金刚经,忽然露出一个一本正经的笑容:“来,给爷笑一个。”
……
酒宴笙箫,歌舞升平。
宴会结束后,满场宾客以醉了大半,甚至有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