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里存在着严重的逻辑问题,郑温南死了,国家会发一部分抚恤金是真的,但是绝不会这样每六个月发一次,更加不会给这么多。严秋虽然不清楚七十年代给烈士的抚恤金怎么算的,但是这么多也绝对很离谱,要知道这个时代一个成年男人,一年都赚不到一百块。
不去管剧本的逻辑问题,严秋状似悲伤地说:“今天分家,我那可怜男人一共给家里寄了多少钱,我总得知道。”
老太太看会计啪啪打着算盘,心头绞痛,想着这下那些钱留不住了,头上一晕,就这么厥了过去。
一群人乌泱泱过去掐人中的掐人中,扎耳垂的扎耳垂,好不容易把老太太给弄醒,她一醒来却不管不顾地冲到支书跟前,又是哭又是喊:“信基啊,这钱可是我们公中的,公中的那就是我的,跟这赖婆娘没关系,而且我都花了啊,就剩下那二十块钱了,要不那二十我都给老四媳妇儿,你们别算了,别算了。”
正好会计这时候算清楚了,他把算盘给支书一看,说:“第一年的不算,那时候老四没结婚,钱是公中的。从第二年起,老四每半年给媳妇儿寄一次钱,加起来一共是……六千九百六十八块四毛五,这是汇款单子,支书你看,每张单子后面都有老四写给他媳妇儿的话:给娘一半,其它留着好好过日子。”
围观群众都惊呆了,郑温南给家里寄了将近七千块钱?妈呀,这也太有钱了,怪不得老太太闺女能去县城读书,还是那种特别厉害的子弟学校,怪不得那闺女每天都穿皮鞋和印花褂子,人家确实有钱买。将近七千啊,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的钱。
可是回头一看严秋和俩孩子的瘦弱样子,群众们几乎是集体对着老太太发出了一声:“呸!”
郑温南在外边挣这么多钱,人家给家里寄钱一半给老婆一半给娘,这个娘倒是好,直接一分钱不给媳妇儿,而且还叫严秋看不上病,叫小丫喝不上奶,叫大军二民三党吃不上饭,说这老太太丧良心都是夸她了。
严秋这时候也适当做出一脸惊讶状,“王会计,单子给我看一眼。”
接过那一摞汇款单子,严秋一张张翻下去,翻到最后一张,严秋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清泉一般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水雾,她咬咬牙,把委屈咽进肚子,瘦小的身体里爆发出一种名为坚强的能量,“我男人清清楚楚分分明明写了给娘一半,其他的给我留着好好过日子。也就是说我男人要给我三千多块钱,可是,这么多年,我一分钱没见着,娘,你给我个解释。”
说着说着,严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她瞬间疼得眼泪哗啦啦掉,跟自来水似的,不过她似乎不好意思对着会计和众人哭,转头看向了老太太,随后,再温柔的女人,都狠了起来,“娘,我的钱呢?温南给我和孩子们寄的钱呢?我男人叫我和孩子好好过日子的钱呢?”
老太太色厉内荏地大喊:“什么钱,我不知道,我都给你了,我就拿了老四给我的那一半,你别污蔑我。”
严秋突然笑了,笑声凄厉如濒死的恶狼,瘆人得狠,当然,别人不欠严秋什么不会觉得瘆人,就是郑家人一个个瘆得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张翠云走到严秋旁边,想要扶她一把,结果严秋猛地把她手甩开,凄厉的声音仿佛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