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娆听出了羽苓话外的意思。她知道温摇是个好拿捏的, 可侍女伶牙俐齿, 不怎么容易对付, 她道:“那好吧,我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
等温娆离开了, 羽苓才抱怨道:“如果奴婢不阻止,您这一套首饰又要被顺走了。前些日子皇后赏您的那件狐裘多漂亮, 她一来就向您讨, 偏偏您这么大方,什么东西都肯给。这一年来, 您有什么,她就抢什么, 真够讨厌的。”
羽苓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温摇眸中含笑:“箫儿, 去拿块蜜糖把羽苓的嘴给堵住,她唠叨个不停, 姐姐的脑子都要炸了。”
箫儿乖巧得很, 她拿了颗粽子糖喂了羽苓, 声音还带着奶气:“羽苓姐姐, 你快吃颗糖润润嗓子。”
羽苓比温摇要大两岁, 对于这两位小姐的脾性, 她是一清二楚。
温摇心性单纯, 是个只记人的好处不记仇的,来日恐怕会受了委屈。
刘遇再一次的梦到了温摇。
她的眉眼中藏着羞涩,穿着大红的嫁衣,在烛光摇曳下,两人饮了合卺酒,刘遇听到了她温软的话语:“爷,妾身嫁给您了呢。”
画面突然一转。
空荡荡的房间中。
她将毒酒举起,回眸看了刘遇一眼,眸中虽有泪,可唇边仍旧带着浅浅笑意,她的声音也仍旧温柔:“妾身这一死,爷终于解脱了吧?真是好啊,妾身也解脱了。”
十几年来,刘遇杀人如麻,从不在乎一个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逝。
他远远的看着温摇,只觉得这会是生命中极为寻常的一瞬。
温摇的尸身逐渐冰冷,逐渐僵硬。
那张沉鱼落雁的脸上再也不会有各种俏皮可爱的表情。
温摇死了。
刘遇的手指轻轻擦去温摇唇边紫黑的血迹。
耳畔忽然传来了那声稚嫩的话语:“摇摇也想穿上皇后娘娘的衣服,皇后娘娘真好看。”
儿时的玩笑,她早就忘记,他却记得一清二楚。
这极为平淡的一天过后,刘遇坠入了地狱,万劫不复。只要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就浮现温摇的笑颜。
他思念温摇,相思成疾。
有些东西,直到失去了,才知道珍贵。他的摇摇,再也回不来了。
刘遇有江山万里,却是没有颜色的江山。
温摇走后,刘遇的世界只剩下黑白。
醒来时,刘遇出了一身的冷汗。
侍从听到了动静,赶紧伺候着刘遇起来,拿了帕子给刘遇擦了擦脸。
沐浴更衣后,刘遇随意的穿了身玄色长袍,稍有些湿润的墨发随意散下,他将下属呈上的信扫了一眼:“去将蔺先生请来。”
侍从“喏”了一声,退了出去。他虽然不知道为何殿下突然把一个家道中落的穷书生请来府中做门客,还好吃好喝的招待且多次接见,可他明白,殿下能看得上眼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一般人。
不出两刻钟,刘遇口中的蔺先生蔺时赋就进来了,此人不过三十上下,留了山羊须,气质很是儒雅。
他把手中的信放在了蔺时赋的面前:“宋王在回京途中遇刺,种种证据都指向孤,蔺先生有何见解?”
蔺时赋想了想:“若是空穴来风,栽赃陷害殿下,殿下您定然有应对的办法。”
刘遇被宋王挖坑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