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看着你,你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也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
江以蒲微一挑眉:“哦,我以为这个时候不适合甜言蜜语,才故意装得深沉,没想到女朋友还是喜欢甜蜜的我,那么……”
他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已经凌晨了,睡一会儿?”
余馥想说什么,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点头,手在毛毯下摸索了一阵,悄无声息地攥住他的手。
旅程太长,车座窄小,还没多久她的老毛病就犯了,整个后半夜几乎没能合眼,不断调整姿势,始终坐立难安。
江以蒲中途出去了一趟,带回来一杯咖啡和一只靠垫,扶着肩塞在她腰后,解释说今晚商务舱都满了,没有客人愿意调换座位,至于头等舱也很不幸被人包了,他只能问空姐要一杯不加糖的苦咖啡,暂时帮她缓解一下身体的酸痛。
夜里四周的乘客都已入眠,余馥担心打扰到别人,用唇语和他交流了几句,示意他不要紧。
靠着一杯咖啡硬生生地撑着,快天亮的时候倚在江以蒲肩上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接近九点,江以蒲还在看杂志。
她艰难地活动了下脑袋,整个脖子酸胀刺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打散了重新组织一般,反观江以蒲,姿态懒散,神清气爽,仍是一派舒适的模样。
她默默地羡慕了一阵。
“你不需要休息吗?”她压低声音道。
江以蒲放下杂志,不动声色地抬了下肩膀:“我还可以,你怎么样?”
“好多了。”
江以蒲点点头:“我去下洗手间。”
这个时间机舱里的乘客大多醒了,有的在吃早餐,有的在低声聊天,他在洗手间门口等了一会儿,刚要进去就被一个小孩猛的一推,撞到门板上,恰好是借给余馥靠的肩膀,一阵巨大的疼痛袭上来,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空姐听见声音连忙过来察看。
远远地,余馥听见一个小孩的哭声,前面似乎有什么骚动。见江以蒲还没回来,她抬头张望了一下。
半分钟后,她重新坐回位子。
江以蒲也很快回来。
“怎么这么久?”余馥打量他上下问道。
“一个小孩摔倒了,等了一会儿。”
余馥不疑有他,视线落回身前,到目的地还有很久,总要找点事做打发时间,又或者可以聊一会天。想起之前没看完的电影,她问他:“后来男主角死了吗?”
“嗯。”
“女主角没有挽回他吗?”
江以蒲微靠在椅背上,撇过脸静静地看她,忽然一笑:“如果是我,我也会死的。在梦里我可以做任何事,以前做过的事,跳伞,游泳,滑雪,旅行……可是睁开眼,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一个高位截瘫,脖子以下部位全都瘫痪不能动弹的废物,每年还得面对至少两次呼吸感染引发的器官衰竭,并且时时刻刻承受着身体和心理的巨大痛苦,即便我有一个非常挚爱的女人,我也还是会选择死去。”
电影里的男主角最终在一个阳光烂漫的房间里,注射安乐|针而死。
听他的声音,余馥感受不到他有任何类似悲伤或者低落的情绪,只是很自然地想到余昭繁说的话。
在梦里,他也可以闻到很多气味,他曾经闻到过的,但是一睁开眼,他依旧什么也闻不到。现实的粗粝所带给他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感受的,虽然他比男主角拥有更多可能性,但是“缺陷”于“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