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余漪身上。
余漪只比她大一岁,一张小脸没得挑剔,一头黑色顺滑的长直发更衬得她温和清纯。
入圈当模特后,由于家里有些背景,她也算顺风顺水,这两年发展尤其好,去年还接拍了一部电影,在今年上映后获得了不错的口碑,算是小红了一把。
只是眼下看着却有点不如人意,脸色比长期熬夜的她还要差,没有化妆眼睛一周都带着乌青。
“没那些意思,就是想跟你说一声。”
说完,还对她挤出一丝丝笑容。
余馥心里一沉,不知道她究竟在唱哪一出,难道又是笑里藏刀的戏码?
年纪小的时候她看不惯她装柔弱,总要一板一眼地怼回去,非得让她露出马脚才肯罢休,结果弄得自己得理不饶人,处处不讨喜。
过了十年她也长进了,不管余漪心里在想什么,只要她不掺和、不应付成年人之间那点黑暗的心理,就不会惹祸上身。
于是点点头,客气地回了一句:“哦,知道了,恭喜。”
见余漪站着不动,她又问:“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进去了,外面好冷。”
她穿得单薄,一会儿的功夫鼻头已经冻红了,更衬得一张脸死白死白。
余漪从小就羡慕她天生的好皮肤,用不着细心打理就比她光滑紧致,身材也好,其他女孩青春期会担心的问题从来没在她身上出现过。
尤其一头卷发落下来,更将她骨子里的气质发挥到极致。
余漪不受控制地想起一个月前的热搜,网上曝光的照片模糊了其余人的面孔,只有廖以忱和余馥,可她拿到的照片却是完整的。
在廖以忱身后的女人,她比谁都熟悉,不过又是一张漂亮的、似曾相识的面孔罢了,他心里喜欢的人其实从没变过。
短短一个晚上她经历了从震惊到愤怒再到冷静、心凉的数个过程,望着平安夜特地请假来陪她的廖以忱,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她现在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也仅仅是和余馥不咸不淡地交涉两句。
总不能再把自尊心掏出来让她踩踏。
“没什么,就是好久不见,想跟你说两句话。”余漪搓搓手,和余馥说,“你快进去吧,奶奶在等你。”
说完,戴上墨镜,小跑两步出了门。
余馥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一头乱糟糟的情绪波动着,只觉得奇怪。
怎么回事,余漪转性了?
由不得她多想,一进门就被老太太来了个家法,小拳头接连捶了她几十下,最后落到她肩膀,她直接愣住了。
老太太有点心虚,揉揉她的手臂问:“弄疼你了?”
余馥摇摇头,回到房间放行李。
肩膀处还有隐隐约约的热劲,尚未消去。
老太太在楼下喊她,说是余昭繁最近一阵天天在医院加班,马上就要过年了,大龄单身男青年还不知冷不知热,给老太太心疼的,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了,煮了一锅饺子非要余馥送过去。
犟不过老太太,余馥匆忙换了一件外套,又抄上一条围巾,在叮咛不断的声响中出了门。
临近年关,逢上春运,路上到处都是人,车子一路拥堵,等她到医院时天已经黑了。前一阵下了好几场雪,路边积雪还没完全消融,一到晚上就开始结冰霜。
眼瞅着前面一个戴着绿色毛球帽子的孩子飞奔过马路,“哐”的一声摔倒在地,余馥本也打算小跑几步进医院避寒的,顿时打消了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