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冬天冷的吓人,见天的纷纷扬扬下雪也下个不停,其墨坐在软塌上,手里握着一杯侍女递来的茶,暖暖热热的,一点不烫手,外头的冷风吹进来,茶杯里飘出一阵袅袅烟气。她却偏着头,望着窗外的雪愣愣的看着出神。
那侍女名讳送春,她看着这位当年盛名的沈娘娘,看着她这样的一举一动,虽不说话,但和着这样的景,竟有一种岁月静好之感油然而生。
也不知道这得了疯病的沈娘娘究竟在看什么。
送春也跟着其墨的视线往外头一看。银装素裹的一片,落雪衬着那殿外中央的红梅树,素白里悄悄露出的红,显得格外有生机,格外的好看。太监们此时正拿着铲子铲着雪,后头的宫女跟着拿了扫帚扫雪,倒也是分工合作,半点不慌张。许是太冷了的缘故,哪怕带了手套也还是冷的,不时脱下手套往手中哈口气,驱驱寒气。
“娘娘,外头冷。您开着窗子会把自己冻病了的,若是又要多喝那几碗苦药汁可就不美了。”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啊,也就是这一片雪景着实诱人些,但被宫人处理之后,偏殿外头的青石地面显露无疑,看着倒比白茫茫一片的雪景还要冷些。送春只得出声提醒,希望这位疯疯癫癫、时好时坏的沈娘娘能高抬贵手,让她给关上窗子。
其墨没有理她,彷似听不见送春的声音似的。直到这殿外的雪被铲的干干净净,青石地面全部露出来,才慢悠悠将头转过来,看着手中握着的茶杯眨了眨眼,那阵烟气氤氲了她的眉眼,让送春看不得她眼中直白的空洞。
多好看的一双眼,多美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了呢送春在心里头唏嘘了一阵,终究认命般的脱了鞋攀上软塌,将窗子关了起来。
这半个月来,太医受邀每日都来这玉屏宫一趟,开了好些治这疯病的药方子,每日每日也都是送春亲自熬了药亲自、亲自看着其墨喝下的。
这沈娘娘原也没这么听话的,一进偏殿那日就疯魔的不行,桌上的茶盏也是每日要打落好几个,于是一开始便由几个宫人压着她、将那药汁子强灌了进去,一连好些天才将这疯了的沈娘娘治的服帖。
就在这几日,这位沈娘娘总算是能自己乖乖喝药了。可也就在那一刻,送春发现不对劲,沈娘娘她,好像不会说话、也不会做旁的事那般,更甚至连话也不说一句。
直到前一日太医例行把脉,这才发觉那药性太重,虽于治病上无妨,但后遗症却还是有些,若是影响到了认人识物,也只能自认倒霉。现在送春也只能期待这位沈娘娘是没有这些问题,那疯病治好了,却再不认识旁人,该变得多么可惜。
送春关了窗后,站在一旁。惆怅的不想说话。
而其墨还是那样的反应,看着茶杯里的自己的倒影,轻轻笑了笑,如夜里的昙花一现,美极盛极,却只在一瞬。快得让送春不敢相信,却还是结结实实的看见了全部。
原来一个疯子,也可以笑的这么好看。
其墨低头饮啜,思绪却不如面上表情那般冷然。太医开的药方确实是有用的,只不过她不是一个真正的疯子,喝了这么些烈性的药汁,恐怕也是在一点点消磨自己的寿命。不过既然原主已经将交付了一切,那么她也能无所顾忌的用尽手段,包括用原主的身体夺得一些同情。
凌祁这个人似乎很容易看透,却也不容易看透。若说他真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感情,恐怕也是不及那江山一分一毫的。自己若是渐渐好了起来,再老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