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淑媛这般任性,她兄长李晋年又是个皇上手下的得用人,鸢娘害怕”李家要是有了什么反心,李淑媛的孩子定是被扶上皇位的那一个,那么她肚子里的这个,该有什么下场呢
张贵妃从来不是个愿意忍让着旁人的人,但这番话一出,倒真有几分真心实意。要是这次能拉着其墨这个皇上心尖上放着的人一块将那李淑媛挤下去,李晋年的内宫里便没了旁的支柱,李家的旁支也都是些年纪尚小的女孩儿,决计是不会入宫的。李淑媛没了作用,无疑是将李家的势力削减了一部分,只消她张家也去给李家添上那么一把火
“您能不能”思及此,张贵妃恨不能立时请求其墨答应。
但是面前的其墨却像是静止了一般,傻愣愣的维持着原状,连头都没抬起过一回,眼神也没给张贵妃瞥上一眼。
张贵妃话还没说完,门外头便传来一阵嘈杂,小德子尖细的嗓音远远的传来。
一瞬间张贵妃便敛了神色,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一双眼闭了又睁,再睁开时,只是那样沉静的看着其墨,在这时候,她反倒是希望其墨是真的疯了,浑然不将她刚才说的话当真才好。她方才确实是有些急了,甚至还不如面前的这个假疯子。
她整理了心绪,轻笑道“那些都是鸢娘浑说的,姐姐便当成个笑话听听算了,不必放在心上。”
两人静默的端坐着,便是等着凌祁的到来。
其墨手边的药汁黑漆漆的,像是这浓重如墨般化不开的天色,沉沉的压在心头,滞郁的散不开。
张贵妃刚才的小动作一直不断的摸向自己的肚子,恐怕也是唯恐这隔墙有耳,不敢明说罢了。关于李家和张家的夺利争权,她更是不想蹚这趟浑水,反正与她无关。更何况一块将李淑媛这么个傻子挤出场,对于这前朝政事根本就没什么卵用,一向精明的张贵妃看来也有天真的时候。
而张贵妃就此认定她完全清醒了是不是有点过分草率要是她清醒了却将这事说了出去,倒霉的不还是她吗
不过其墨方才思量了片刻,却觉得要是和张贵妃站在同一阵营,似乎也并不算差。
外头一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像是还有一门之隔的时候,其墨突然抬起了头,一双死气沉沉、异常黢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张贵妃,眸子里映着桌上的烛火灯光,空洞苍白,显得诡异非常。
张贵妃被这眼神激的浑身一震,深深地吸了口气,轻抚过自己的肚皮。难不成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她居然要说话了这无异于是要将她们之间的对话公之于众啊
还不待她张口制止其墨,在门推开的一瞬间,其墨一手掀了桌上的浓黑的药汁,将桌上的菜一把抓起,扔向了对面的张贵妃。
大摆袖朝着桌上猛地一扫,盘子、碗筷砸了一地,粉粉碎碎的摊在地上,像是经历过了一场殊死斗争。张贵妃尚未从这样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就见着其墨几步冲到了自己的身边,伸出手狠狠的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脖颈。
小德子推开门,让凌祁先进门。他甫一进门,便觉得心脏砰砰砰的直跳,速度快的都要跳出了咽喉,不久前他还犹疑着要不要来试探、据说已经意识清醒些的其墨,而这扇门内展示在他面前的,此刻疯疯癫癫的,掀了一整桌的菜的其墨。这样的举措,别说是清醒,只让人觉得更加疯狂,恨不能退避三舍。
而她那样冲向贵妃,又死死地掐住贵妃脖颈的动作让凌祁心惊胆战,张贵妃不能死,其墨更不能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