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从背后看清晏玄非手上的动作,却独独看不清那人侧脸上眸子陡然暗淡。
见晏玄非不说话,十五探身出去,这次是将阴沉的脸色看了个明白。
倏地,晏玄非扬鞭催马,九马突然在长街飞驰,十五尚未坐回去,整个人狠狠地跌回了帘后。
“你这人”十五痛呼,揉着摔疼的屁股爬起来,“当我没说,你娴熟个屁”
他万万想不通哪里又惹了晏玄非不痛快而晏玄非竟然想要摔死他
策马青年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又一记扬鞭抽在马背上,骏马飞奔。
驱马驰过南沽城的大街小巷,直到月升高空,星辉落地,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客栈。
跳下马车,晏玄非还未来得及整襟拂袖,车帘一开滚出一物来。
晏玄非下意识上前,伸出手臂将人堪堪接到怀中
“哇呕”
十五抓着晏玄非的衣襟就是一顿狂吐。
这人怕不是在驭马驾车,想要他的命果然不是错觉。
他从三清观出来后不怎么坐马车,不管去哪儿能用飞就绝不会走,这几日长候驾车尚稳,所以觉得很是舒坦,可回来路上是真要了他的小命。
呕吐半晌,十五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胡诌自幼怕马,他就该当个狗奴才,让晏玄非在里面待着感受一下狗主子天旋地转的滋味儿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头晕眼花的恶心感上来,他控制不住地吐了这人一身。
十五抹了一把嘴角的酸水,朝晏玄非歉意的笑道“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啊,哇呕唔。”
长候在客栈候着主子,见晏玄非一身黑衣进来时愣了神,自家公子是经历了什么,衣衫不整,面容愠怒。烛山有言行道先正衣,方明周常而去邪;待人先循礼,君子不争且不怒。
公子今日是都犯了。
晏玄非朝门外看了一眼,长候懂事的跑出去。
焦十五随意地坐在地上,旁边正是晏玄非那身轻盈的白袍,隔老远就能闻到阵酸臭味。
他过去将人扶起来,明知故问“十五公子是喝酒了”
十五字正腔圆的道,“你家公子还好吧。”
他起身顺便弯腰捡起晏玄非的袍子,将嘴角擦了个干净,有股幽幽的清香。
这不像是醉酒,而且公子的衣服可不是帕子。长候脸上尴尬,欲言又止。
十五收拾好自己,坦荡荡地同长候解释道,“回来路上我驭马太快,你家公子经不住就吐了一身,可能是觉得丢脸就脱了衣服,我给他送进去。”
“哈哈,”长候笑出声,觉得失礼便抿了唇,“十五公子你真会说笑。”
十五也觉得有趣,挑眉道,“你以为我在跟你说笑”
他这样一问,长候愣住,难道不是在说笑缓解尴尬吗
十五正色,“不信去问你家公子,习得辟谷之术的人,吐起来竟还没完没了的,是辟了假谷么。”
丢下楞在原地的长候,十五拿起衣裳走进客栈,直接上了二楼,刚踏上最后一阶,抬头便见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长廊拐角挂有一盏红灯笼,晕黄的烛火拉长了光影。晏玄非站在角落处,正好看见十五走上来。紧皱着的眉头随着他的步伐慢慢展开,连视线都渐渐染上了烛火的温度。
十五随意地打趣道,“哟,这不是把我丢地上滚着玩的仙长么”
哪知晏玄非一言不发,一身黑色锦衣衬的玉色的脸庞越发的冷,这是要找自己算账么
十五灵机一动“晏公子这是专门在等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