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绵瞧见这丫头一副星星眼的崇拜模样,便知白檀又有诸多误解,她也不便多做解释,只板起脸孔,径直朝太和殿的方向走去,走得又快又急。
两人在距离正殿十丈之远的白玉花坛处停下脚步,再近一些,恐怕就会被廊前值守的侍卫发觉。
徐绵小心的将身形掩蔽在一丛栀子树后,目光却从叶缝里窥探着,几乎挪不开眼睛。她虽来过御前几遭,但因总是提心吊胆的缘故,并未留意那些宫娥的相貌,如今瞧来,只觉得个个都是有可能的。毕竟能到御前端茶递水的人,姿色总不会差到哪儿去。
她不禁喃喃自语,“到底哪一个才是灵芝呢?”
可巧这句话被把风的白檀听了个正着,她悄悄凑近,“原来主子是要找灵芝姑娘?那一个就是。”
她朝左前方努努嘴,“这位灵芝姑娘原是皇后娘娘调理出来的人,当初陛下要调她到太和殿,娘娘还很是舍不得呢!这一向倒是渐渐熟络了,听说陛下服食的汤药,不是经宋公公的手,就是由灵芝姑娘料理着。娘娘若想得知陛下近况,问她是最好不过的了。”
徐绵循着她的指示,果然就看到廊下站着一个宝蓝衣裙的年轻婢女,正从容的向内侍们指点些什么,那端方得体的气度竟和赵皇后如出一辙。
白檀最好打听宫内八卦轶事,见她留意,也便悄悄笑道:“听说皇后娘娘似乎想让陛下将灵芝收为己用,陛下的意思却不在这儿,倒是想将她指给宋旸公公呢!”
这话正和楚沐适才的泄密对上号,徐绵忙道:“你从哪听来的?”
白檀见她神情茫然,倒大出意料之外,“原来主子您还不知道么?这话也不止一天两天了。宋公公虽算不得男子,屋里总该有个人服侍,也好为他当家立纪,且他是陛下眼前的红人,脾气是难伺候些,但若跟了他,前途无量是肯定的,不知有多少人巴巴的盼着这桩差事了。”
她瞟了眼灵芝,又露出那种“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微笑,“宋公公这回也算是捡到宝了,灵芝姑娘容貌美丽,又是皇后娘娘一手调-教出来的,性情自然不差,这两人可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么?”
但凡女子见了情敌都有个心理:既盼着那人处处不如自己,这样便能产生几分优越感;又不希望新人的资质太过差劲,不然倒像是辱没了郎君的眼光,连带着把自己也贬低了。
徐绵此刻望着灵芝就有这种感受,但即便她的眼光再怎么苛责,也不得不承认灵芝是个做配偶的最佳人选:她服饰简朴,脸上只薄薄抹了一层胭粉,可见并非奢靡拜金之人;衣着整齐,一举一动莫不斯文有礼,则可见她教养良好;唯一的不足之处是容貌不够美艳,但这已被她那清雅的气质弥补过去了。
但人若有心苛责,总能择出点毛病,徐绵就犯了类似的忌讳,她小声嘟囔道:“可这灵芝长得也太平淡了,宋旸真的会喜欢她么?”
白檀不知是否察觉到她与宋旸之间的暧昧,总之很能体会她那种微妙的嫉妒心理,因笑盈盈的道:“但是灵芝姑娘却很年轻啊,别人正值二八芳龄,宋公公说不定已老大不小了,哪里还等得起,碰着个合适的人就该娶了吧!”
徐绵蓦然觉得胸口中了一箭,她现在顶听不得年轻这个词,尤其是宋旸屡屡为此来打趣她——说不定他心里正是这么想的。
进宫三年,徐绵怎么着也该算老姑娘了,如何能与那些青春正茂的女孩子相较?尤其按古人嫁娶的年岁来算,她与灵芝俨然便是少奶奶与闺阁女的差距——几乎算两辈人了。
徐绵叹息着,抬手抚上自己尚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