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芽余光瞧道安云沉进了自己房间,心里头叫苦不迭。
完了完了,这大晚上来找自己肯定没好事!
她琢磨着定是与小翠与何妈妈的事情有关。那一次莫名其妙放了自己,但是命案迟迟未破,其中嫌疑最大的人迟迟没落网;唯一还与这桩案件有关的一傻一残,唯独她是个囫囵个。
这一个月过的战战兢兢,爷爷曾经说过,“因果相依相靠,种下了因,没有得出果那便是躲不掉的孽债。”唐云芽觉得这件事就是她的孽债,虽然她也是云里雾里,不大明白。
没等她做好心里建设,身子蓦然腾空。
唐云芽“啊!”得赶忙把手圈住了横抱着自己的男人脖子上,诧异抬头。眼前男人面覆玄铁,从怀中望去,只能看到男子浓密的睫毛。
唐云芽这是打小第一次被陌生男人抱在怀里,她来到长安后向金玉堂的姐妹借了不少话本子看,里面的公子对小姐等云云,皆是这般…
“哐当!”
“哎呀!”
被人像扔大米般朝着地上扔下,唐云芽揉着被摔疼的屁股蹲,脸因为疼皱得像劳苦瓜皮。她右手扶着凳子,左手不忘大勺,眼角都渗出了眼泪水。
那铁面男子眼神漠然,他朝着端坐在桌子前很自觉地翻看唐云芽唢呐的安云沉行礼,便退到房间门口。
把玩着手中唢呐,安云沉今日穿着与唐云芽平日里见到的不同,他穿着松垮的红衣,手肘压着桌角漏出半截白皙小臂;红色发带将头发高高竖起,几缕青丝或遮住眼下花纹,余下红色飘带混着黑发垂在脑后。
唐云芽确信自己瞎了眼,怎么会认为这样一个妖孽能是天上嫡仙。
她从地上爬起,握着大勺跑到了房间一角,咬着下唇戒备地看着那漫不经心翻看自己行李的男人,局促不安。
终于放下了唢呐,安云沉上扬的眼角被面前的红烛燃上了红晕,“姑娘不必如此拘谨。既然姑娘是凌师傅的徒弟,那便也是安府贵客,我自不会怠慢。不过…”
手骨节敲了敲桌子,安云沉话锋一转,“有些事情前面没说清,现如今倒是觉得该和姑娘说道说道。”眼眸里多了冷意,“让我十分好奇的事情。”
与自己猜想的一样,果然还是为了小翠而来。
唐云芽吞吞口水,她前面就有了心里建设,早就考量着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这么想着,便前走了两三步离安云沉近了些。
攥了攥掌心,唐云芽终于开口,“如果大人是要问小翠溺亡一案的话…”她眉眼灼灼,似是下定了决心,“那日何妈妈确实同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安云沉斜靠在椅子上,抬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不以为意的撑着脑袋,懒洋洋回问道,“那你说说,她同你说了什么?”
一月前在大理寺见她,穿着大红大紫的衣袍,哭得宛如巷口里从泔水桶里跑出的花猫;他还觉得李安宁大概是吃惯了山珍海味这次想换一下乡野风情。
今日烛光下这么一看,这丫头倒是十分清秀,一双眼睛唯独眼角弯弯,瞧着让人喜欢。
这般模样,正是最近长安城公子哥喜欢的,不外乎被卷到风云中的小侯爷还要出来替她求情。
心里面无念无想,唐云芽照实说道,“妈妈让我把这件事情推到小侯爷头上,还说…还说…”
她蓦然跪下,惶惶不安捏着自己衣摆,闭着眼睛几乎是对着安云沉吼出来,“还说,如果这次不能扳倒小侯爷,就不能给老妖妇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