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下人不多,她一个人走着瞧着,赏着美景,胆子也变得大,偷摸着就跑到安云沉平日喜欢到的露台上。
兀自趴到栏杆上探头看着水中游来游去的红鲤,唐云芽鼓起脸,笑得开心,顺手取过放到凭栏墩上玉盘子,捻着馒头渣向鱼池里撒。
“要多吃一点哦,保佑我能顺利找到夫君。”
手的馒头细软还留着余温,安云沉好洁,故而喂养家中鸟雀动物全都是要当天做好的食材。
忽然,唐云芽捻馒头的手指一顿。
手中的白面馒头,是外边一户普通农户一年到头也舍不得吃上一口的东西,现在却被用来喂了鱼。
想到这些,她心情骤然低落,先前欢喜的心情立刻无影无踪。
唐云芽放下玉盘,没落的垂下了眼睛。
“鱼儿啊鱼儿,你说为什么同样是人,怎么每个人与每个人的差别如此之大。”
池中的锦鲤自然听不懂,只知吃到碎屑摆着红尾,在水中跃出了片片涟漪。鱼尾摆动间,几滴水珠溅到了绿色荷叶,旋即顺着纹路一滴滴流回了池中。
“因为不同,所以不同。”
身后声音蓦然传来,低哑磁性的声音吓得唐云芽脚下打滑,撑着栏杆的手亦是一松,眼看着就要往水池里跌进去。
“比如现在,我与你就不同。”
电光石火间,腰上多出一只手,冰冷的铠甲触到了自己腰间,隔着薄纱霎时传来的一股寒气。
突如其来的冷意让唐云芽打了个激冷,她抬头逆光望去。
见过他红衣如妖,见过他白衣如仙,见过他狠绝如鬼魅,却从没见过眼前之人一身铠甲的铁血之姿。
时常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挽在羽冠中,铜色铠甲下凸显他整个人更加英武,挺鼻凤眼,一朵花纹刺青于眼下摇曳生辉。
安云沉勾唇打趣道,“唐姑娘怎么这么喜欢腿软。”
扣住手边盔甲,唐云芽眯眼看着这张不论多少次,都会被惊艳到的脸。
纵然安云沉貌如天姿,亦有倾城佳人模样;也少有人能将他认成女子。久经沙场的将领,身上的血气是掩盖不过去的。
这也是见证过边疆战事残酷的云芽,最害怕安云沉的原因。
脚沾了地面,云芽松开手,忙退到安云沉可控范围外,垂头行礼,“大人。”
心跳声一声声响在耳边,腰间的寒意燃起焯意似要把她吞噬,脸蛋上升起绯色,被人抱在怀里还嫌冷的唐云芽,此刻觉得自己像是被丢到了回炉中。
热的发烫。
莫名有些心虚,她把头低得更低,呐呐又低声叫了句,“安大人。”
“嗯。”
空落落手垂到两边,安云沉把手撑在栏杆上,看着池中水,不知这一个嗯到底回答的哪一句。
唐云芽抬头悄咪咪打量着安云沉,还没看个全,安首辅又开了口。
“姑娘方前问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他听到了…
绯色变成通红,唐云芽攥着衣角,脑袋冒烟说不出话。
没等到唐云芽回复自己,安云沉倒没有随着以往作态非要把她逗的发毛,只是自己开口道。
“其实人和人的差距,就像水与太阳,我们与这方池塘。近在咫尺,远在天边,分明触手可及,但…”
眼神失去温度,声音渐冷,“但是又像永远都碰不到的远。”
云泥,鹰蚁。
唐云芽明白,在金玉堂时候,小翠也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