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天的眼神我记得很清楚。
来自一位干眼症患者的眼神。
虽然他乱七八糟的胡茬子都剃净了,下巴弄得光溜溜的像是个正常三十岁青年。
可他眼白遍布的血丝,攀附而上凝实迸出的恶意已经直冲心灵了。
也难怪,毕竟我们为了毕业。半夜把他拉起来嗨个通宵,其中几名问题儿童贱兮兮偷买了好几沓啤酒,坑来坑去把自己弄得晕头转向。
未成年饮酒着实大罪!尤其是这些个平时滴酒不沾的傻蛋,一旦碰了这些完全就抑制不住了。
上鸣首当其冲发起了独属于他的强者表情,协同一干傻蛋们乱吼乱叫。
绿谷被峰田使绊子灌了四五瓶,立马就傻笑发晕想往我这边靠。身为幼驯染,可怜兮兮受骗的小绵羊当然还是要自己看着。
结果还没等我抱稳他,天边突然炸起了伴随上鸣“way~way~”的火花。
我后颈发凉,我知道我都懂。
从小都是互穿错尿布的关系,怎么说有那个什么——
心有灵犀一点通(?
反正是福至心灵,我瞬间明白天边呲着电光不停发热堪称新时代自闪‘上鸣牌’蹦迪神器。
下一个不是我,就是绿谷。
更或者,我俩。
都会去陪上鸣一起发光发热。
爆豪胜己,又再瞎炸烟花。
我下意识想去喊切岛救命帮帮你兄弟他炸开花了——
发现他已经惨死在他兄弟脚下了。
爆豪掀起唇线,用堪称恶劣的表情嗤嗤笑着。他边脚踩硬化切岛边打着酒嗝,高举‘嘣呲嘣呲’迸溅火星的双手。
其余女孩子们因为喝醉的‘男子汉’都傻得过分,所以先行一步回宿舍吃甜点了。
本来我也这么想。
我沉默地看了看怀里颠七倒八的小绵羊。
然后
我跟干眼症患者对上眼儿了。
他不是很愉快。
耷拉着眼皮一副困成傻批的气场,他挠了挠被自己随手绑好的头发,干巴巴地用气音说了句麻烦死了臭小鬼们。
兴许他是看到我求救的渴望表情,也或许是他真得很想去睡觉。
总之我们的班主任,相泽消太动了。
他动得悄无声息,动得迅疾如风。
没有被杂乱的刘海遮盖住的双眼斜睨着瞎炸的醉鬼,嘴巴幽幽咧出比爆豪更恶劣的笑容,拘束带也随之蜂拥而至整个儿捆住他。
剩下的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怀里又多了一只小绵羊。
我只能听见爆豪啃着拘束带闷不拉叽得喊去死橡皮头!!尔后在我意图回去远离纷争时,袖口被不轻不重地扯了扯。
那双眸子里蕴含的满是茫然无措,异色的发丝在他脸侧胡乱蹭着,有几根黏在嘴皮上挂着不放。
“困。”红白小绵羊悄咪咪用鼻音哼着,轰晃晃悠悠得脸往这儿倒。
另一个在我怀里的已经流口水了,我平静想了想很明显这位也是被坑蒙拐骗的主儿。
峰田刚刚已经跟上鸣一起上天蹦迪了。
迷迷糊糊的两只绵羊都不能放下不管,不然可能会被旁边邪叫着“黑暗盛宴!!”的常暗吃掉。
我用我强悍的身体,拖着他们踩过了四仰八叉的障子身上,绕过被自己胶布黏住的濑吕身边,仔细观察了番发觉这堆胶布下面还藏着饭田一干人。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