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给班主的玉坠子……是很重要的信物吧。”孔吉想到陆飞蒙混得如此窘迫,还依旧把玉坠子揣在怀里,可见那东西的重要性,但陆飞蒙却因为想救自己离开受辱之境,无可奈何之下把那件物什交给了班主。
陆飞蒙和孔吉面对面躺着,他能从孔吉的语气中听出那无限的愧疚之情,于是他舒缓了语气,解释着:“是我娘留下的,很重要;但我娘临终时对我说的那句话……比这玉坠子更重要,所以我宁可不要这坠子,也不能坐视你被欺负。”
孔吉的眼里忽然泛起了一丝疑惑的目光,他稍稍瞪着眼,看着陆飞蒙,想要知道那是一句怎样的话。
“我娘说:人活一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尊严与自由决不能负。娘也是个伶人,可却爱上了一个官位很高很高的人,她放弃尊严和自由,没名没分地去到了那个大官的家里,每天仅靠着男人施舍的恩泽活着。”
陆飞蒙的语气很轻,说着说着,他的声音竟有些哽咽了;孔吉明白,在那种日子里,人活得是多么可悲,可是自己仍没有选择死的权利,只能苟且地活着……
“那你娘亲?”孔吉刚刚问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他默默地闭上了嘴,垂下了眸子。
“三年前家里走水,烧死了……我又不受家里待见,就逃出来了。”陆飞蒙缓了缓心绪,舒了口气,将自己眼里的泪吞了回去,他看着孔吉,脸上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突然间,陆飞蒙听见一阵极其轻微的嘶嘶声,他眉心一沉,马上挺身起来,将孔吉压在身下,右手一把扼住墙角处钻进来的蛇,指尖用力一掐,立刻把那条死了的蛇甩出去。
陆飞蒙这才意识到,自己平时浪荡惯了,睡觉时喜欢将衣服敞怀穿着,刚刚为了应付“不速之客”,他一时心急就把孔吉护在怀里;现在,自己胸口处传来的那阵温热触感,真是要逼自己犯错误!
孔吉望着陆飞蒙,轻轻一笑,道:“谢谢。”
陆飞蒙俯身望着怀里的孔吉,自己的喘息声却因刚刚那阵触感越来越重,他不由得将脸靠近孔吉,感受着对方轻轻呼出的气扑向自己的脸……
不知过了过久,陆飞蒙才咬牙克制住自己的一时冲动,他冲孔吉一笑,翻身躺回自己的位置,然后将右手枕在脑后,仰面闭上了眼。
忽地,一席薄被盖住了陆飞蒙的上半身,他一睁眼,扭头却看见孔吉已经转身睡去,而他和眼前的可人儿却睡在同一张被子里……
第二天一早,艺人们映着晨光而起,陆飞蒙仍在熟睡,却突然感到有一只手在轻轻推着自己;等他用力地睁开了一双惺忪的眼,第一眼看见的却是孔吉如云似霞般绝美的笑靥。
陆飞蒙一下子就醒了神,马上回馈给孔吉一记慵懒的笑,然后扬起了左手,用手背在孔吉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孔吉果如传言说的那样,美得不可方物……”
孔吉含笑握着他的手,将他从铺榻上拉了起来,轻轻说着:“可我却傻着眼看了你一个早上。”
孔吉这边话音还没落下,戏班的三个鼓手就率先起身;七得和八福都还没从睡梦中缓过神来,一个哈欠连天,一个磨磨蹭蹭;只有六甲一个箭步蹿到地上,慢慢走到那条死翘翘的蛇跟前,伸手将它捡了起来。
“哎呦!陆飞蒙好深的功力啊!人说打蛇打七寸,你昨天黑灯瞎火的,竟然一把掐断了这家伙的七寸!啧啧啧,这准头和狠劲儿……真不是常人能比的。”六甲拎着那条蛇,仔仔细细检查了一圈,不可思议地看着陆飞蒙,连连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