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息怒,伶人顶替了王后的空位……其实也是有先例可循的,您就消消气儿!再如何,也别跟王上置气啊!”张绿水将刚刚准备献给王的果子又抓在手里,然后得意笑着,轻哼了一声,白了眼跪在一旁的孔吉。
“先例?不就是先王宠爱伶人陆氏,也容她僭越过一次吗?”太后的目光恨不得在孔吉身上凿出两个血窟窿。
陆飞蒙因穿越身份之故,承袭了李孝信对这位陆氏的孝心,他虽明确地知道这个故事里的陆氏与他毫无关系,可当太后这句不屑言辞传入自己的耳时,他还是不由得将拳头攥得紧紧的。
废萌突然察觉到宿主的情绪波动,于是一把按住了他的拳头,然后通过共享程序提醒着他:宿主大大不要冲动,燕山君早有除你之心,你今晚的一举一动都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则……你会连累孔吉的!
陆飞蒙慢慢将目光看向了众人言辞相争的焦点——孔吉,然后便咽下了心中无限不平,缓缓松开了拳头。
“陆氏骤然受宠,四宫妃嫔嫉恨,有人对陆氏下了手,却反将物证嫁祸给寡人母妃,不知此事……太后是否还记得?”王守在一旁沉默了许久,他淡定从容地斟满了一杯酒,伸出右手,振了振衣袖,然后一把将酒杯握在手中,仰面一饮而尽。
“啪”地一声,王将酒杯拍在桌案上,眼中怒火正燃烧着,他抿了抿嘴,不屑地一哼,然后慢慢起身,走到先帝严、郑二位嫔御身前,停下了脚步,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她们。
“王……王上如此看着我和郑姐姐……是……是何意思?”严氏忽然心惊胆战,就像个被吓到的兔子,一蹬腿儿就蹿到了郑氏怀里。
郑氏心中有鬼,眼睛贼溜溜转着,却不敢抬头看王一眼,她只是哆哆嗦嗦地抱着严氏,有气无力地应了句:“严妹妹……说的是啊!”
王忽然抬起右脚踏在严氏面前的桌案上,然后将她一把从郑氏怀里拖了出来:“你怕什么?你不过就是在先王震怒之下,给寡人母妃送了一碗鸩酒!”
“不!不是!不是……”严氏浑身一抖,面如死灰地看着王,任凭冷汗浇了一头,“真的不是我……是……郑姐姐……指使我的啊!”她心胆俱颤一哆嗦,就把当年那件事的始作俑者抖了出来。
王的眼中充斥着血丝,他一把掐住了严氏的脖子,将她撂在地上;太后见此,深吸了一口凉气,赶紧起身前来阻止王!
老人家拼命掰扯着王扼住严氏脖子的双手,然后借助身体力量下压着,希望将王和严氏分开。
“场内的宿卫都是死的吗?还不快来阻止王!”太后一声厉喝,散布在宫宴各处的宿卫们便纷纷现了身,一个接一个地冲了过来,希望阻止王的杀戮。
王将压住自己双臂的太后一用力拥开,然后倏地回身,从一名宿卫腰间抽出刀来,眼睛眨也不眨,便将刀刃捅进了严氏的心窝!
刹那间,严氏鲜血四溅,一旁的郑氏迅速闪身离席,下意识地想要逃出会场;王登上桌案凌空一跃,正好堵住了郑氏的生路,他忽然将那把还残存着严氏血液余温的刀,架在了郑氏的脖子上……
安阳君李㤚、凤安君李㦀一下子从对面的席中蹿了出来,这两兄弟一人横臂挡在母亲身前,一人拦腰抱住了王。
“寡人只问你们!究竟是要做王的手足兄弟,还是要做拂逆王意的叛臣贼子?”王厉声叱问着,左手一把将搂住自己腰的李㦀甩去一旁,然后一脚将李㤚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