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外面依然亮堂的天,“再等会儿吧,你大哥哥政务繁忙。”将点心碟子推到鲤儿面前,“先吃些点心吧,我记得你最爱吃这几样,若是不够,我再去做。”
“姐姐真好!”鲤儿高兴的拿着卷云糕吃了起来。
见鲤儿吃得满嘴是渣,我忍不住用帕子为他擦嘴,“慢些吃,不够还有呢!”
“穗禾姐姐,你何时会生娃娃啊?”鲤儿看着我,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的手一顿,帕子掉了下去。
“彦佑哥说大哥哥跟穗禾姐姐已经双修了,双修后就会生娃娃,穗禾姐姐何时生娃娃呢?我很想当叔叔……”
我拿起一块点心塞进鲤儿嘴里,“莫听你彦佑哥胡说,他一向没个正经。”
“当叔叔的事,你还小,不急不急。”我呵呵干笑。
彦佑,你这个教育界的毒瘤!教什么不好教这些!
至于孩子……也不是我想有就能有的啊!
到晚上润玉回来的时候,鲤儿已经在我腿上睡着了,润玉将他抱到偏殿,我则舒展已经僵硬的双腿。
“不过是个孩子,却已能帮你管理一方水域,鲤儿可真是厉害!”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璇玑宫里缠着你呢!”
人果然是不能对比的。
“女儿家,还是娇惯着些好。”润玉坐下替我揉腿。
“那也没见你那时候对我有多好,连个笑都甚少给我,活脱脱我欠你似的。”
想起来那时候我就郁闷,天天跟上班似的,老板长得帅,但是不给你笑脸,没有工资,可你还要干得有热情。
“翎儿可是自愿来璇玑宫报救命之恩的。”说到这儿润玉低头笑了笑,声音也跟着低了几分,“况且我也未曾料到,那时救的,会是我日后的妻子。”
其实怪不得润玉,我当时的身份,润玉没赶我出去已经算仁慈了,何况我也没认真干多久。
璇玑宫……我也不知日后我会嫁进这里。
鲤儿是因娘亲忌辰将至才上天界的,待到忌辰过了,鲤儿又待了段日子,这才回了太湖。
这期间,每日他都要拉着我问何时生娃娃,甚至有时当面问润玉……
好在他终于走了!
我生出种全国人民大解放的感觉。
烛火昏暗,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拉着针扯着线。
最近惫懒许多,这衣裳都没好好做,如今可得赶赶工。
困意渐浓,浓茶也驱不散,不知怎么了,眼睛突然就睁不开了,我伏在桌旁睡了过去。
好似灵魂出窍般,我看见我自己和润玉对立而站,中间隔着一层结界,不知在说什么。
是毗娑牢狱!
是真正的穗禾跟润玉!
还未多想,穗禾便突然出现于我面前,她抚着我的脸温柔说道:“我诅咒你,一生一世,众叛亲离,永失所爱。我诅咒你,一生一世,众叛亲离,永失所爱。我诅咒你,一生一世,众叛亲离,永失所爱……”
我害怕极了,想走却动不了,“不是,不是……”
胸口传来剧痛,有一双手握着匕首刺了进去,流了好多的血。
我顺着那双手看上去。
我知道他是谁,我只是不信,不信他会伤我,更不信他会杀我。
可……由不得我不信。
润玉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冷漠,眼底厌恶显而易见,好像我与他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