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那是别国的一家富户，与冯家并无往来。
如此而已。
他关注的只有一件事情：“我今天派人去接小澜。”
“不用了。”聂慎闭一闭眼睛。失而复得，他只想将桃绯深深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不让任何人分去她的注意力。即使冯家也不行。
但他不能。
林素光应当知道女儿的消息。
“绯绯还活着。”他说。
冯君展握着电话的手重重一震。
…………
聂慎挂了电话。感觉里间门口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小澜醒了，站在门边望着他。
“是妈妈吗？”她小小的手抓着门框，满眼都是希冀。
“是。”聂慎望着女儿，轻声道，“妈妈回来了。”
小澜张大了眼睛。然后眼泪就涌出来。她转身要往病床那边奔，却被聂慎从后面叫住。
“小澜，”聂慎神情严肃，直视女儿的目光，“你妈妈现在的情况，恐怕有很复杂的原因……在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我们不能惊动她背后的人。”
小澜是个聪明的孩子。她沉默地站住，眨了两下眼睛，水汽再次泛起来：“所以，我们不能认她吗？”
“暂时不能。”聂慎道。但他想起接下来将有的时光，又微笑起来，“但我们要把她接回家。”
即便小澜还不能叫她妈妈，即便他还暂时不能亲近她。
但他们是一家三口，要团圆在一起。
小澜没说话，仿佛是听进去了，却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里间病床上终于有了动静。
聂慎一震，飞快地过去。
他看见病床上的女人已经坐了起来。在晨光里美丽得像幻梦。
她似乎听见脚步声，向着他看过来。
目光落在聂慎身上时，他几乎全身神经都在颤抖。
“绯……”他快要脱口而出。然而桃绯迷茫又陌生的神情，瞬间让他生生住了口。
“叶宜。”他轻声说。
桃绯被聂慎的目光震住。
他那样专注地看着她，里面的情绪深沉似海。
她还来不及分辨出那是什么，又感觉身边的床面往下微微一陷。
她转头去看。
是小澜呼哧呼哧地爬上了她的床，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
桃绯被小姑娘的目光看得心软成一汪水。
她想，或许她可以叫一下她的名字。
于是桃绯试着开口：“小澜……”
“妈妈！”小澜响响亮亮地喊了一声。
桃绯瞪大眼睛。
聂慎差点跌倒。
他严厉地盯着女儿——不是说好了吗？
小澜没看他，只挪啊挪的挪到桃绯身边，软软地靠在她身上。
“叶阿姨，你救了我。”她小小声地说，“我觉得，如果是我妈妈，一定也会这样救我的。”
她仰面，目光期待：“我可以叫你妈妈吗？”
桃绯被她小小的身体靠着，因为她委屈的样子心酸到差点掉下泪来。
“好。”她颤着声音答应。
小澜欢呼一声，一头扎进桃绯怀里，紧紧抱住她。
聂慎几乎惊呆。
小澜从桃绯怀里抬起头来，眨着眼睛看他，表情无辜到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