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啊。

    真的是她！

    桃绯回来了——

    聂慎拿着报告，像捧着珍宝。他的手在颤抖。

    送报告是院长亲自前来。看见一向淡漠自持的聂慎竟然是几乎流泪的样子，他震惊得如被雷劈。

    “聂先生……”院长惶然。他不知道报告里到底写些什么，想要劝解却又难以入手。

    然而聂慎竟然对他说：“谢谢你。”

    院长受宠若惊到腿一软。

    他是不是得到聂慎亲口感谢的第一人？

    而聂慎早已旋身离去。第一时间回到了病床边。

    女人还在静静地睡着，安静的空间里，汹涌澎湃的只有他。

    聂慎在床边坐下，颤抖着手去抚摸沉睡中女人的脸。

    温暖的肌肤，熟悉的呼吸。他着迷一般地，一遍一遍地去感受。

    最后，他虔诚地俯下身去，将头埋在她的肩颈之间，感到有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的眼里流出，又浸进了她幽香的发间。

    “谢谢你肯回来。”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

    谢谢你肯回来，拯救我。

    …………

    平静之后，聂慎找来脑科医生，询问桃绯为何会失忆。

    他坐在外间的会客室，看着医生向他出示一张桃绯的脑部ct。

    “聂先生，叶小姐失去记忆的原因可能在这里，”医生尚不知道叶宜的真正身份，依然称呼她为叶小姐，并且暗暗惊异于聂慎对她的关切，“我们发现她脑中有陈旧的血块，压迫了她的一部分神经。”

    聂慎的手重重一顿：“有多少年了？”

    “这个很难判断，”医生谨慎地道，“初步预计，也就是近几年吧。”

    近几年……

    那就是三年前吧。在那一场事故里。

    聂慎闭一闭眼睛。

    她于是忘记了他，忘记了小澜，忘记了所有人。

    “能治好吗？”他问。

    “这个很难说，”医生表情为难，“您知道大脑是一种极其精密的器官，对它采取任何措施都可能牵出其他问题……”

    聂慎点点头，让医生出门。

    他坐在沙发里，静静地撑着额头。

    桃绯失去记忆，为什么相貌也被改变？

    这三年，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为什么会姓叶？

    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东都？

    所有的问题，像一个一个的谜团，他向来自诩凌厉透彻，此时却看不到答案。

    但是——

    无论是谁，无论想利用桃绯达到什么目的，他都不会放过。

    他曾经因为疏失和愚蠢而失去了她。

    这次，他绝对不会再犯错。

    聂慎拿起电话，拨给冯君展：“关于叶家，你们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