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三楼不许接待宾客,也不知眼前这人是如何上来的。他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几眼,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问道。
却见对面那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兀自歪着脖子望向屋内,口中还念叨着,“哦,没事,我找人……对,就是里面那两个……杜弋、王续,你们出来,马上跟我回去!”
“哦?你和王杜两位公子相识?”吴占见对方一身庄户人的打扮,行事又如此无礼,心中已有几分不快。但他听这人张口唤出了屋中二人的名字,便自压了压火气,开口道:“在下排摆了酒宴正要款待二位公子,这位……先生不知怎么称呼,咱们屋中叙话可好!”
“我吗?姓沈!”沈韩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罢再次向着雅间之内喊道:“杜弋王续,还愣着做什么,快出来啊!”
饶是吴占当着赵一雁,不愿自降身价与人口角,此刻也已有些按捺不住,他扭头向房中看了一眼。只见王续面现尴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杜弋干脆嘴角挂着一抹冷冷笑,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对门口发生的事恍若无睹。
此人如果是沈家的什么重要人物,想来二人也不该是那副表情。既然他说自己姓沈,看来大概是个沈家仆从之类的身份。
想到此处,吴占终是忍无可忍,开口斥责道:“你这人好生的无礼!王杜二位公子乃是我的贵客,也是沈家大少的同门师弟,身份何其尊崇,你又是什么人,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直唤其名?”
古人有姓,有名,有字,人与人之间互相称呼起来,大多是唤对方的字,以显尊重。就比如吴占,字美成,那些身份与他相当,甚至亦在他之上的人,也只会以“美成”相称,并不会直呼其名,只有在互相敌对,出言不逊时,才会叫其姓名。
而眼前这个貌似仆佣的年轻人张口闭口杜弋、王续的叫着,确实已可以算作失礼。莫说这边的吴占,就连坐在屋中上首的赵一雁都有些气愤不过。
赵大小姐性子直率,又打小被人娇宠,可不会像吴占那般隐忍谦恭,她不屑地哼了一声,冲着对面的杜弋问道:“沈家虽是商贾,但听说那个大少沈从云也是个读书的,却不知怎会调教出这等不通礼仪之人,杜公子可认得他吗?”
“他?”杜弋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答道:“可不就是你们口中的沈家大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