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抬手下压,示意她不必讲客气话:“比起进修,说是交流可能更合适,不过b大附院的普外科比咱们院专业更细化,也有一些独到的长处,你去到那边也能学到不少,自己多用心。”
宋宛熠点头:“我明白。”
主任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对面,拍拍宋宛熠的肩膀:“跟同事交接一下手头的工作,走之前打声招呼,科里给你办个送行宴。好了,去忙吧。”
晚上下班到家,饭桌上,宋宛熠把消息告知了全家人。
宋母非常惊讶:“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去b市?进修?别的院能比一附院更好?萌萌,你不能因为……”
说到一半,宋母猛地把话头刹住了,她不主动提,那自己也别戳她的伤心事。
宋母叹口气,放下碗筷。宋父夹了块妻子爱吃的红酒炖牛肉放进她碗里,捡起筷子重新递给她,安慰道:“先吃饭吧,吃完再谈别的。”
宋厚延深深看了眼明显藏着心事的孙女,默然呷了口药材汤,没说话。
饭后宋宛熠回到卧房,走到落地窗旁的书桌那儿坐下。房间外面连着阳台,窗帘没拉,小区路灯的亮光隔着景观树,朦朦胧胧地照进来,落在她肩膀上。
她低头望向桌面,大部分侧脸藏在暗影中,被光照亮的嘴角没什么精神地垂着,神情有些孤独。
摘掉挎包,搁在大腿上,伸手进去掏盖好公章的进修协议,指尖不小心被纸张边角给戳了一下,硬硬的,不像是协议。
宋宛熠缩回手,扒开包,从深处捡出一张卡片。硬纸质地,压印着不明显的玫瑰纹,背后空白,正面写着几行字。
没开灯,室内很暗,路灯暖黄的光浅浅地铺进来,卡片被映亮的一处,是遒劲有力的“顾怀翡”三个字。
宋宛熠微微一怔,啊,是那位姐姐。
送给我巧克力和蓝玫瑰的姐姐。
不知道她回国了没有,还在采尔马特吗,或者去了因特拉肯,游览少女峰?
不知怎么,蓦然回忆起金色松树林的下午,风很轻,花很香,两人并肩坐在草地上,安静地望天。
当时轻松惬意的感觉浮上心头,宋宛熠有些出神,嘴角不经意地上勾。
房门忽地被敲了两下,随后响起宋老爷子低沉的嗓音:“萌萌。”
宋宛熠把卡片和包一起搁在桌上,起身过去开门。宋厚延手里握着画筒,看了眼室内漆黑的光景,沉吟开口:“准备休息了吗?”
宋宛熠啪地按亮吸顶灯,将爷爷请进来:“还没,不小心忘记了。”
宋厚延没再多问,把提在手里的茶饼递过去:“这个你带上,去到b大附院,送给院长尝尝。他母亲跟你奶奶以前是老同学,你去进修,得劳烦他多关照。”
茶饼不重,不过几百克,但是普洱老茶,老爷子珍藏七八年都没舍得喝,这次却意外地拿出来送人。宋宛熠捧在手中,觉得沉甸甸的压在心里。
她问:“爷爷,您不反对我去b市吗?”
她明白,母亲无法接受的不是她要去进修,而是远离家里,跑去遥远的b市。爷爷来找她,说明已经跟父母沟通过了,并且说服了他们,然后来告知她,我们支持你。
宋厚延没回答,坐到床尾凳上,转而说:“你那幅《寒春》,怎么不留着了?”
中午太阳好,宋老爷子想把字画拿出来晾晾,去去潮气,搬空半个画柜,没看到孙女宝贝得不行的那幅画,赶紧喊司机和保姆上来,一起翻找。结果老刘说,萌萌让自己拿去拍卖行估价,准备给卖了。
宋